十分钟后，陆枭出现在陆淮的办公室。
陆淮正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根已经燃到尽头的香烟。看到陆枭进来，他掐灭烟头，指了指桌上的电脑。
“你自己看。”
那是一封刚刚接收到的加密邮件，发件人的代号，只有一个单词——Apollo。
邮件正文极其简洁，只有一句话：
【trt is the ost fragile on. py well.（信任是最脆弱的武器。好好玩。）】
陆枭点开第一个附件。
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的照片。
周启明。
华夏最顶尖的材料学家与工程师之一，钱国生院士最得意的门生，也是即将启动的，国家最高机密“创世纪”计划的总工程师。
文档里，是周启明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履历。
而重点，是他十年前在瑞士联邦理工学院留学期间的经历。
档案清晰地显示，周启明在那段时间，曾多次参与一个名为“普罗米修斯未来基金会”的学术沙龙。
而这个基金会的背后，经过层层穿透，最终指向了国的军工巨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陆枭面无表情，点开了第二个附件。
那是一份详细的银行流水记录。
一个设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在过去三年里，陆续收到了超过七笔，总额高达三百万美元的匿名汇款。
而这个账户的户主，正是周启明。
“砰！”
陆枭一拳砸在书桌上，坚硬的红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这不是栽赃，不是陷害。
这是阳谋。
阿波罗根本不在乎他们信不信，他只是把这把刀子递了过来，然后微笑着，看他们会不会自己捅向自己的心脏。
“消息……已经泄露了。”陆淮的声音疲惫至极。
“陈副司令那边，已经拿到了‘匿名举报’，要求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停止周教授的一切职务，并由保卫部门对他进行‘隔离审查’。”
陆枭的眼神冷得像冰。
“创世纪”计划一旦启动，总负责人是陆振国，总工程师是周启明，安全执行官是陆枭。整个计划的核心，几乎都由陆家一系牢牢把控。
这本就是陈副司令的心头刺。
现在，阿波罗亲手递给了他一把足以撬动整个计划的扳手。
这是一个死局。
如果力保周启明，陈副司令一派必然会以“包庇通敌”、“无视国家安全”为由，在最高层对陆家发难，甚至阻碍整个计划的推进。
如果真的审查周启明，哪怕最终证明了他的清白，也正中敌人下怀。
一来，总工程师被查，整个计划必然陷入停滞；
二来，这对一位功勋卓着的科学家来说，是巨大的侮辱和打击，足以寒了所有科研人员的心。
更重要的是，这会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一根怀疑的毒刺。
今天可以是周启明，明天就可以是李启明，王启明。
当信任的基石开始动摇，再坚固的堡垒，也会从内部开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