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检点!”
第二天,这个“见闻”,又将成为家属院里新的、更劲爆的八卦谈资。
但这一切,都无法影响那两个即将迎来生命中最重要一天的人。
夜色温柔,海风如歌。
苏白躺在床上,耳边是阵阵涛声,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为她吟唱。
她闭上眼睛,眼前却全是那抹烈火般的红,和那个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眸。
明天,她就要成为他的妻。
明天,他们将在这座海岛上,拥有一个共同的家。
真好。
……
天,是蒙蒙亮。
第一缕带着咸湿气息的晨光,穿透薄薄的窗户纸,在房间里投下一片温柔的微白。
苏白醒了。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由远及近的涛声。
今天的海浪声,似乎都比往日要温柔几分,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心房。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床尾的衣架上。
那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在熹微的晨光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就要穿着这件衣服,去和一个叫陆枭的男人,绑定一生。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名为“紧张”和“期待”的涟漪。
她坐起身,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走到衣架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细腻的布料。
昨天他拎着它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那双能轻易扼断敌人咽喉、能稳稳举起钢枪的手,在面对这件柔软的裙子时,却显得那么笨拙,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郑重。
苏白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
……
家属院,天刚亮,闲不住的军嫂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刘萍端着一个木盆,准备去公共水池洗衣,刚出院门,就碰上了同样早起的李嫂子。
自从昨天被自家男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又被苏白不软不硬地敲打一番后,李红花收敛了许多,见到人也只是点点头,不像从前那般咋咋呼呼。
刘萍却不打算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
她凑过去,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李嫂子,你听说了吗?”
李红花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是,我是说昨天晚上的事!”刘萍见她反应平淡,有些急了,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尖酸。
“我可亲眼看见了!天都黑透了,咱们那位陆团长,才从苏白那个小院里出来!”
她故意把“天都黑透了”和“小院里出来”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生怕别人听不出里面的龌龊意味。
“那背影,走得叫一个快,跟做贼心虚似的!啧啧,真是……现在的年轻人啊,胆子就是大,连脸都不要了。”
她以为李嫂子会像以前一样,立刻跟她同仇敌忾,一起唾弃苏白。
没想到,李红花只是停下脚步,转过头,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她。
“刘萍,你是不是忘了?人家今天要去市里领证了。”
李红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刘萍的耳朵里。
“领证?”刘萍愣住了,随即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的难堪和更深的嫉妒,“领证了不起啊?领证就能大半夜的……”
“你小点声!”李红花猛地打断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陆团长亲自去张姐家,让张姐帮忙熨新娘子明天要穿的红裙子,这事儿半个家属院都知道了!就你还在这儿嚼舌根?”
李嫂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以前是嫉妒苏白,可现在她看明白了。
这个苏白,不是个简单人物,不仅有本事,还得了陆团长的眼。陆团长是什么人?那是能决定她家男人前途的人!
跟未来的团长夫人作对,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更何况,苏白昨天还给了她台阶下。
“刘萍我跟你说,人家现在是板上钉钉的团长夫人,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当心祸从口出!”李红花说完,不再理她,端着盆径直走了。
刘萍一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起自己在百货大楼里,也曾看过那件裙子,当时就喜欢得不行,可一看价格,只能灰溜溜地走开。
凭什么!
凭什么苏白那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能穿上那么好看的裙子,能嫁给陆枭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