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骑卒奔腾如泛滥的洪水,密密麻麻铺满了平原。
环首刀寒光与兽皮甲胄交织,嘶吼声、马蹄声......
“哇呀呀呀!”
张飞双目赤红,须发戟张,狂怒嘶吼声中,手中丈八蛇矛一改往日穿刺之法。
改为左拍右打,势如雷霆。
矛杆向左横扫,一名乌桓骑士连人带马被抽得倒飞出去,撞翻数名同伴。
矛杆向右横扫,另一名骑士的刀被震飞,胸口随即被矛杆砸得凹陷,口吐鲜血坠马。
张飞纵马狂奔,在乱军之中横冲直撞。
视野所及的乌桓骑卒无不被他打得人仰马翻。
可他的大眼睛四处寻找,余光扫遍四周,却再也寻不到刘备那熟悉的玄甲身影。
“大兄!大兄啊!”
张飞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穿透厮杀的喧嚣,却只换来乌桓人呜哇乱叫的回应。
他心中焦急如焚,方才只顾杀得过瘾,一回头,兄长刘备没了踪影。
这......兄长也不菜啊,冲散了,一定是冲散了!
“在哪里?”
他调转马头,在乱军中来回冲突,矛尖翻飞,杀得乌桓人尸横遍野。
可茫茫敌阵之中,依旧不见刘备的踪迹。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张飞猛地回头,只见自己最后一名伴当被数柄乌桓长矛同时刺入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那伴当眼中带着不甘,临死前奋力抬起手臂,手指死死指向黄河大堤的方向,随后便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大兄在大堤那边?!”
张飞脑中轰然一响,瞬间明白了伴当的意思。
兄长定是被冲散后,挣扎着向大堤方向逃去!
一定是的,大兄虽然腿不长,但倒腾起来,还是很快的。
“大兄,某来也!”
他再也顾不得厮杀,猛地勒转马头,胯下战马吃痛长嘶,人立而起。
随后载着张飞,朝着黄河大堤的方向猛冲而去。
“挡某者死!”
远处是黄河大堤,残余的青州兵还在狼狈逃窜,乌桓人的部分骑兵仍在追击。
当对方爬上大堤之后,乌桓人也就停止了追击。
毕竟纵马是不好上坡的。
远处,苏仆延勒住马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经此一战,青州之兵已不足为虑,接下来回头击败何方,那平原县城必然陷落。
到时候分作两拨,一部分先把平原国的财富和之前劫掠的财富运回幽州,一部分到济南国、齐国、乃至琅邪国一带继续劫掠。
脑海中闪过这些想法,他开始令人收拢兵马,准备折返回去。
毕竟何方这支来自雒阳的中央军,才是真正的硬骨头。
苏仆延和王政已经约定好了,对方在狙击何方,他这边收拾好了青州兵,就要折返回去,趁势包围何方的。
一时之间号角之声四起,各个部落的乌桓人,也开始汇聚。
而在大堤之上的青州兵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多时,一名斥候策马奔来:“峭王!何方已攻破大营,斩杀王政,正在搜罗营中财物!”
“什么?!”苏仆延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破口大骂,“王政这个废物,连个大营都守不住!!”
营中财物乃是乌桓人与叛军在平原国劫掠所得。
因为甘陵国后路被断的缘由,所以没有运送回幽州,可谓是堆积如山。
如今却要被何方夺走,部落大人们闻言个个怒不可遏,纷纷叫嚣:“峭王,杀回去!夺回我们的财物!”
也有人惊恐道:“没有了大营和步兵掩护,某等只能退回幽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