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像个初入雒阳的乡野子弟,对这些风月场所的排场透着新鲜。
其实他自己来这听竹轩的次数也不多:这里的花费,可不低。
可今日不同——回头跟阿翁吴修提一句,就说这是为了敲定津口闾里的营建事宜。
结果何方强烈要求来的......他想着联络感情也好。
这笔开销自然能算在族中“公务用度”的账上,阿翁绝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能拿下津口闾里这桩大活计,对族中营建生意而言,可是能撑半年场面的事。
何方虽出身军伍,如今却是手握流民、占着津口要地的帮主。
听说后面还要建造什么比武台......往后津帮若再扩修码头、增建屋舍,少不了还要仰仗吴氏的营建本事。
这点钱算什么?
该让他尝的甜头总得给足,让他觉得吴氏是真心实意想结好。
往后合作才能少些猜忌、多些顺畅。
而且,也是多露些雒阳士族的“排场”,既显得吴氏家底厚、够分量。
也能让何方明白,跟吴氏合作,不仅能办好事,还能沾些“上层圈子”的光。
“何兄弟,且莫随意窥探!”
见何方又探头往邻座雅间瞥去,吴懿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能来听竹轩消遣的,要么是雒阳豪族子弟,要么是朝中郎官、校尉,个个都有身份。
你这般贸然打量,若是被人当作挑衅,或是觉得你窥探隐私,很容易引祸上身。”
“哦,是我唐突了。”
何方连忙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青梅酿抿了一口,掩去眼底的波澜。
刚才那一眼,他分明扫到斜对面二楼雅座里,坐着个身着深色锦袍的汉子。
面容清瘦,颔下带着短须。
系统图鉴瞬间弹出的信息让他心头一震:曹操。
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幸好曹操没注意到这边,也幸好他不是东北银。
吴懿见他收回目光,才松了口气,随意介绍道:“这听竹轩,当初也是我们吴氏的营建做的。
按‘圆井’样式筹划,中间是天井,周边一圈圈往上是阁楼,分了三层。
最底下围着舞台的座位,多是些富商子弟、闾里豪强,图个热闹;
二楼雅座是给朝中中下级官员、宗室旁支预备的,清净些;
三楼的雅间,那才是真正的权贵。
要么是九卿子弟,要么是将军府的属官,连坊主都得亲自去伺候。”
他顿了顿,瞥了眼三楼紧闭的纱帘,语气里多了几分敬畏:“前几日我还听说,车骑将军何苗的小舅子,就在三楼包了个雅间。
连带着十几个姬妾,摆了三天的宴。
这地方,看着是寻乐的,实则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去处,等级差得严着呢。”
何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三楼,纱帘厚重,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烛火晃动,听不见半点声响。
他心里暗自吐槽:这跟后世的演唱会正好反过来,后世围着舞台的是 VIP,这儿倒好,越往上越尊贵,果然汉末的等级观念,连寻乐都透着规矩。
不过也是后世的演唱会,一般太大了,何方曾经看过一次,太远了,唱歌的周深好像蚂蚁,只能从大屏幕里看。
这里的距离倒是不远,而且居高临下,更能春光无限。
不过,来这一趟,看跳舞?
就在他心中古怪的时候,帘子外脚步声,响起,四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看到几人容貌,何方下意识的问道:“不喜欢的话,能不能换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