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微的、如同烧红烙铁烫入油脂的声音响起。熊山只觉得刀身传来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他手臂发麻,同时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觉顺着刀柄蔓延而上,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那道黑影与血气旺盛的刀锋一触,似乎吃痛,发出一声尖锐却无声的嘶鸣(这嘶鸣只有刘昊和女钜子能隐约感知到),猛地缩回了深渊之中,消失不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戏志才反应过来,只看到熊山持刀挡在自己身前,刀身上竟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而熊山本人也是脸色发青,牙齿微微打颤。
“熊将军!”戏志才连忙扶住他。
“没……没事!”熊山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又活动了一下下巴,瓮声道,“就是有点冷,他娘的,啥鬼东西,比塞外的白毛风还冻人!”
女钜子快步上前,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药丸递给熊山:“快服下,驱散寒毒。那是以精纯‘墟’力凝聚的影噬,专伤神魂气血。”她又看向刘昊,面色无比凝重:“陛下,这并非简单的能量残留,
刘昊脸色阴沉,他走到地陷边,再次向下望去。深渊依旧黑暗,但那股阴冷能量在短暂躁动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仿佛刚才的攻击从未发生。然而,地面上,刚才黑影窜出的地方,留下了一小滩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与李孚七窍中流出的液体一模一样。
“看来,李孚的死因找到了。”刘昊的声音冰冷,“这
守卫将领和周围的士兵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紧紧握着兵器,如临大敌。
戏志才心有余悸,看着那滩黑色液体,沉声道:“陛下,此地凶险异常,寻常兵士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探查了。必须想个万全之法。”
熊山服下药丸,脸色好转了些,闻言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陛下,给末将一支敢死队,多备火把和黑狗血,末将带人下去,非把这装神弄鬼的东西揪出来不可!”
女钜子摇了摇头:“将军勇武可嘉,但此法行不通。下方‘墟’力浓郁,常人下去,不需影噬攻击,久了也会神智错乱,气血枯竭。需以特殊器物或方法护身。”
刘昊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深邃的地洞,又看向女钜子:“钜子,墨家典籍中,可有应对此等‘魔窟’之法?或是有何器物,能克制乃至净化这‘墟’力?”
女钜子沉吟道:“典籍中确有记载,上古之时,先辈曾封禁过类似的‘墟穴’。需以蕴含纯阳正气或王朝气运之物镇之,辅以特殊的封印阵法。陛下手中的传国玉玺,乃‘正统之钥,’蕴含磅礴气运,或可一试。但需配合相应的阵法,且需深入穴眼,风险极大……”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穿过布幔,来到近前,单膝跪地禀报:“陛下,郭嘉先生有紧急密奏送到!”
刘昊接过密封的竹筒,打开一看,上面是郭嘉那特有的略带潦草的字迹:“臣奉孝顿首:查李孚案,得其半月前一密记,言及曾于宫中旧档库房,偶见一前朝废弃祭坛图样,其形制与皇陵地陷处周边残存石基颇有相似。另,暗查多名与李孚同期当值之宿卫,发现三人于李孚死前三日,曾共同调班至旧档库房附近巡夜,其中两人,昨日皆告‘病休’,一人……今晨被家人发现,溺毙于家中水缸,死状安详,似无挣扎。”
刘昊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旧档库房,前朝祭坛,接连灭口……“影子”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辣。他们似乎在极力掩盖皇陵地陷与某个前朝秘密之间的联系。
他收起密报,再次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地洞,眼神冰冷。
“回宫。”刘昊下令道,“志才,你与钜子立即着手研究封印之法,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熊山,加派双倍人手,将此地给朕围死了,许进不许出,尤其是之前在此值守过的兵士,一律隔离看管。”
“诺!”
众人离去前,刘昊最后瞥了一眼那幽深的洞穴。洞察之眼隐约捕捉到,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不止一双充满恶意和贪婪的眼睛,正无声地向上窥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