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天抛弃我们了!”
“他们是魔鬼!不可战胜的魔鬼!”
彻底的崩溃终于发生了。
幸存者丢盔弃甲,哭喊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四面八方亡命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他们互相推搡,践踏,只为能离那片死亡之地远一点。
呼衍浑此刻已经彻底胆寒。
他看着身边如同被收割麦子般倒下的族人,看着那些平日里凶悍无比的勇士此刻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看着那白袍汉将和使流星锤的女煞星越来越近,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长生天不再眷顾他了!
这一定是神罚!
直到此刻,呼衍浑才真正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中计了!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从昨天的袭击,到今天的诡异马瘟,全是对方算计好的。
对方的主帅,根本就是最狡猾的狐狸,不,是比狐狸更可怕的猎人!
但此时,任何悔恨和明白都为时已晚。
败局已定,他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
“撤退!快撤退!”
他终于无法再维持所谓的“王”的尊严,声嘶力竭地喊道,在几名忠心亲卫的拼死掩护下,朝着战场外围冲去。
他慌乱地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几匹状态尚可的战马换乘。
然而,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问题,还能勉强奔跑的已是少数。
最终,他和几名亲兵抢夺了几匹症状较轻的战马,如同丧家之犬,也顾不上大队人马,头也不回地朝着祁连山深处亡命狂奔。
主将一逃,匈奴军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瓦解。
“大王跑了!”
“快逃啊!”
哭喊声、求饶声、马匹的哀鸣声、兵刃砍入身体的闷响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八宝河畔最终的血色乐章。
一场原本势均力敌的草原决战,却因为那看似不起眼的巴豆汁,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与追杀。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满阿柔草原时,八宝河畔已然尸横遍野,缴获的无主战马和丢弃的兵器辎重遍布四野。
当然了,这些战马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养不好了...
猩红的“汉”字大旗,在晚风中傲然挺立,宣告着这片土地的新秩序。
吕嬛勒住战马,望着呼衍浑逃跑的方向,眼神深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追一个韩遂是追,多追一个匈奴王也是追,顺便的事,并不麻烦。
反正有地图系统,又不会迷路...
就算迷路也没关系,反正她又不想封侯。
想到这,她不由暗暗佩服那个大汉的外挂,匈奴的噩梦——霍去病。
他能在茫茫沙海中锁定匈奴主力的位置,其军事天赋简直逆天到极致。
冠军侯能被传颂千年且经久不衰,除了自身的军事能力之外,便是他把一身本事都用在开疆拓土之上,即便在后世那个极品专家横行的年代,他也是个没有瑕疵,没有争议的英雄。
吕嬛微微叹息。
谁年轻时没有个英雄梦?
她也想当个英雄,然而...
“按照草原规矩,高过车轮者,杀!”
她看着满地俘虏,这个军令无疑宣判了九成九俘虏的死刑。
“诺!”张先抱拳领命,随后压低声音,对旁边的赵云说道:“子龙,都督似乎心情不佳,或有难言之隐,怕是刚才在战场上受了小伤,你赶紧过去看看!”
“果真?”赵云闻言脸色大变,顾不得清点俘虏,拽起长枪便飞奔而去。
张先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随即转身一脚踹翻车轮,拔出腰间佩剑,厉声大喝:
“传本将军令!高过车轮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