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更明显的症状爆发了。
一匹体格强壮的枣红马突然停止了咀嚼,四蹄发软,身体摇晃了几下,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鼻间开始溢出白沫,同时,一股稀薄的粪便不受控制地从马臀后喷射而出,溅了旁边的匈奴兵一身。
“哎呀!我的马!”那匈奴兵惊叫起来。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接二连三的战马开始出现类似症状:口吐白沫、四肢颤抖、腹泻窜稀...严重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痛苦地抽搐着,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出去。
一时间,八宝河畔人仰马翻,恶臭弥漫,原本井然有序的休整地陷入了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
“是瘟疫吗?”
“长生天发怒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匈奴军中迅速蔓延。
战马是匈奴人的腿,是他们在草原上生存和战斗的根本。
如今战马成群病倒,无异于折断了他们的翅膀。
呼衍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猛地站起身,酒囊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他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巫医!快叫巫医来看看!”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还没等随军的萨满和巫医搞清楚状况,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传来了如同闷雷般滚动的马蹄声。
了望的匈奴哨骑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上毫无血色,惊恐地喊道:“大王!不好了!汉军!大队汉军杀过来了!”
呼衍浑心头剧震,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远方,一道黑色的洪流缓缓浮现,逐渐清晰。
猩红的“汉”字大旗和“吕”字将旗在风中狂舞,阳光下,如林的枪尖刀刃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方的军阵严整,肃杀之气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是精锐!
更让他心头冰凉的是,这支汉军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绝非只有他之前遇到的几百骑!看那铺天盖地的气势,恐怕不下五千之众,
“中计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涌入呼衍浑的脑海。
汉军早就料到自己会在此地休整,那马匹的怪病,定然也是他们搞的鬼!
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的面容扭曲起来,大声怒喝:
“无耻汉人,卑鄙下作!”
但事已至此,退无可退!若此时撤退,军心彻底崩溃,只会被汉军衔尾追杀,死路一条!
以往面对汉人步卒,匈奴人往往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胜了可以追击,败了可以逃跑,可谓来去自如。
如今遇到的竟是成建制的骑兵,这对于匈奴人而言,真的连逃命都成了一种奢望。
要不...四散而逃?
他猛然摇头,将这个消极的想法抛诸脑后。
若是草原狼群散了伙,面对汉人的坚甲利箭,只有被屠杀的份。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咆哮:
“儿郎们!不要慌!汉人狡诈,用了卑劣手段!长生天必将惩罚他们!为了部落!随我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