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同性之间的玩笑,无伤大雅,王异更是打量着自家上司,不甘示弱:
“都督不也长得秀气美貌?一身甲胄更显英姿飒爽,论‘拉风’程度,属下都要逊色几分。”
世人对于夸赞,向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吕嬛扭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么会夸人,这仗打完了就跟本都督回长安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异与她相处久了,也知这个吕都督并无恶意,只是想留她在长安任职罢了。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不能为了工作岗位而放弃家人吧?
更何况,她还有苦衷:“都督见谅,我不能让夫君无后...”
自从两个儿子死在西县,赵昂就郁郁寡欢,虽没有明说,王异也知他心中酸苦,想着再生一个儿子,或许能让他忘却些许烦扰。
“这个好办!”吕嬛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让赵昂多纳几房小妾不就行了!我跟你说啊,生孩子很危险的,上次就遇到一个难产而死的,被我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了...”
王异面露惊悚:“......”
...
“放!”
嘭!嘭!嘭!
床弩发射的巨响甚至压过了战场上的嘈杂!
倒刺的箭头带着恐怖的尖啸声射向迷汤勒的亲卫队。
这些弩枪的威力远非单兵弩箭可比,往往一箭就能射穿两三名骑兵。
迷汤勒身边的亲卫如同被镰刀割过的稻草,瞬间倒下一片。
一支巨弩几乎是擦着迷汤勒的身体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甚至能闻到箭头上的铁腥味。
董白一看没能击中那个丑得非常醒目的男人,顿时瞪眼:
“好气人!打偏了!”
距离太近了,床弩装填满,已经难以再来一轮,董白扔掉算盘,干脆端起弩箭,大声呼喝道:
“绞弦上箭,准备射击!”
“预备...放!”
迷汤勒想要对汉军施展斩首之术,吕嬛何尝不想如此,更何况这帮羌人还赶着送死,她岂能不成全...
只听破风声过后,一波箭雨泼洒出去,重点照顾了羌王的位置。
迷汤勒亲眼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卫长被一支弩箭射穿胸膛,栽下马去。
他本人的坐骑也被射中,哀鸣着倒地,将他甩了出去。
他狼狈地爬起身,环顾四周,只见亲卫死伤惨重,原本千余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不到百人围在他身边,而且人人带伤,面露恐惧。
而汉军那密集的弩箭,依旧不依不饶地倾泻而来。
一股透骨的凉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所有的狂妄和贪婪都被死亡的恐惧彻底浇灭。
“撤!快撤!”迷汤勒再也顾不上面子和王位了,声嘶力竭地喊道,抢过一匹无主的战马,在手下的拼死护卫下,调头就往回跑。
吕嬛见状,脸上露出了预料之中的笑容,命令道:“老规矩,驱赶他们!让败兵冲击后军!”
学过地理的都知道,西北多山,所有通道都在河谷之内,部队行军也离不开河谷,即便后世的基建狂魔,建造道路也要遵照河流走势来施工,这是大自然给人类定下的规矩。
溃兵在平原地带或许会四散而逃,但在河谷之内的冲击方向只有一条,那便是身后本阵。
有了上次“倒卷珠帘”的经验,关中各部将领心领神会。
弩手们不再追求杀伤,而是进行威慑性射击,专门射杀那些试图重新组织起来或者反身冲锋的羌人。
对于只顾逃命的,则网开一面,甚至有意引导他们冲向羌人尚未投入战斗的后军。
溃败如同瘟疫般蔓延。
迷汤勒和他残存的亲卫成了溃逃的“领头羊”,他们惊恐万状地冲回本阵,不仅带去了失败的消息,更带去了无法遏制的恐慌。
“大王败了!”
“快跑啊!汉人首领会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