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眼里的光骗不了人,成绩也骗不了人...
“夫人。”一声轻唤自身侧传来。
貂蝉信步走近,与她并肩立于栏前,轻声问道:“来书院授课这些时日,可还习惯?”
“甚好。”严玉唇角含笑,目光仍追随着那些远去的小身影,语态慨然:
“只是瞧着这些孩子一日日成长,学识渐长,心底总萦绕着一种奇异之感,有欣喜,有自豪,似乎还有几分不舍,脑海中总是出现他们展翅高飞,离我而去的一幕。”
这话,貂蝉深以为然。
不为人师,不知其情。
眼见年关已过,开春便是兵戈又起,此刻的堂下少年,来日便是军中悍将,却又不知几人能安然归来...
“回吧,天色不早了,你要在饭堂用饭,还是要回家自己做?”
“回府再做,”严玉笑着说道:“我担心奉先会回来,若是没一口热饭,心情怕是不爽利。”
貂蝉轻哼一声,满不在乎道:“莫要理会那厮,整天不着家就罢了,就会随地刨坑,早晚惹出祸事。”
她挽起严玉的手臂,亲昵道:“走!咱们去东市逛逛,顺便买些菜肉,趁着那厮不在,正好品着皑皑白雪,小酌一杯。”
如今的东市,早已热闹非凡,但城市照明依旧是油灯、蜡烛,为了预防火灾,宵禁还是存在的。
所以必须在天黑之前把东西买足,不然店铺全关门了。
好在东市距离学院并不远,步行可至。
不多时,两人便采买好,皆是左手一捆菜,右手一串肉,朝着温侯府的方向漫步而行,一路谈笑闲聊,好不惬意。
至于做菜...她们都是个中好手。
严玉自是不必多说,身为贤妻良母,岂会不通厨艺。就是在味道上时常被女儿嫌弃,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挑食...
貂蝉多才多艺,自然也包括了厨艺。
很多时候,若要征服一个男子,厨艺比舞艺重要多了。
吕布这厮当年就没少从她这里骗吃骗喝...
很快,三菜两荤便整齐地摆在院中小亭,严玉还抱来一小瓮酒:“这是奉先自酿的果酒,香醇不醉,适合暖身。”
“如此甚好!”貂蝉摆上两个小竹杯,一边问道:“奉先不是喜喝烈酒,为何会酿这般没力道的果酒?”
严玉倒着酒,顺口说道:“说是酿给玲绮喝的,却被玲绮嫌弃,直说此酒有毒,我只好勉为其难笑纳了。”
“是嘛?”貂蝉举杯小啜一口,微微蹙眉:“此酒清醇甘冽,可为佳品,玲绮不识货也。”
“坐吧!”严玉招呼着,自个寻了座位坐下,微笑道:“你是没看到她吃饭的时候,那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吃的不是饭食,而是苦药一般,真不知她这胃口,何时养得这么刁。”
说到吕嬛,貂蝉不免问道:“还未给玲绮物色夫婿吗?”
“自然有,但...”严玉目露难色:“...自从徐州之后,这丫头主意大得很,根本不受管束,婚事更是无从说起。”
“那...奉先呢?”貂蝉叹气道:“他可愿纳妾?”
严氏摇头:“我有跟他提过,可惜...全被回绝了。”
“这是为何?”貂蝉实在不明白,昔日的好色之徒,怎突然变成贤者了?
她脑袋凑近严玉,压低声音问道:“可是奉先...有疾?床第不振?”
严玉面露羞红,正不知如何作答。
“嗯哼!!”...
此时,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话语。
“背后说人坏话,恐伤蝉祭酒名望!”
吕布踱步走来,居高临下,一脸不爽。
“哟!小妈也在呐!怎能吃独食?待我净手就来...”吕嬛仿佛猴子一般,一溜烟就冲向盥洗台。
“伯母,....蝉祭酒好!”董白肩头照例甩着一枚大铁球,怯生生地叠手行礼,随后人影一闪便不见踪迹,只听到一道远去的声音传来:“我去复习功课了,不用等我吃饭...”
貂蝉与愿意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今夜的雪夜小酌,怕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