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接过残肢,小心放进棺内,接在对应位置,一边说道:“你若无法承受,何不跟着上去,这种地下活计,本就不适合女子下来。”
貂蝉走到一旁,默然无言,看着士卒给棺沿抹上青泥,合上棺盖,盖上椁盖...
“胡亥...为何要用此等酷刑杀死至亲?”
吕布双手抱臂,摇了摇头:“一个疯子罢了,就像当年的董卓,不捅他们一戟,作死就停不下来。只不过胡亥运气好,没人捅他而已...”
貂蝉微微走神:“若我不出现,你会杀董卓吗?”
“会!”吕布直言道:“即便你不出现,董卓我也非杀不可!”
貂蝉痴痴地望着他:“是因为他残害汉臣吗?”
“当然不是,那帮世家酸儒的死活与我何干?”吕布一开口就是暴击,一点都不留余地:
“只因...我在长安与董卓的小妾有染,又在郿坞睡了董卓的儿媳,若是东窗事发,怕是会人头落地,不若先下手为强!”
旖旎气息直转之下,犹如过山车一般,貂蝉咬牙问道:“这就是曹孟德说你‘爱诸将妇’的由来?”
“那是另一件事...”吕布缓缓摇头,似乎在回想过去:“有天晚上我请郝萌的小妾赏月,结果郝萌这厮竟然聚众叛乱,害得我从茅厕翻墙避难...”
“莫要再说!”貂蝉手捂额头,打断吕布的话。
吕布见她如此模样,以为是犯了头风,便靠近一步问道:“可是身体哪有不适?”
“没有!”貂蝉手掌往前一推,挡住了他:“你离我远点!”
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吕布也没勉强,走到三号棺木前,声音微扬:“黄金竹简便是出自此棺,也是个女尸,你可要过来看看?”
说到正事,貂蝉总算回过神来,她翻出数支竹简,喃喃自语:“取走金简,留下竹简,真是对不住她了...”
吕布:“行了,赶紧放下,还有诸多棺木需要处置,可别磨蹭到晚上。卸岭一派可没挑灯夜战的习惯。”
貂蝉缓缓放下竹简,将其平铺在棺内,稍稍打量了一下尸体。
这具...更是不堪,依旧是四肢分离的惨状,肢体随意叠放,衣裙因割裂而破损,可见轮到她入殓时,很是匆忙。
吕布见她把竹简一条条铺在棺内,疑惑道:“你写了什么,需要用到十余片竹简?”
貂蝉一边忙碌,一边微笑道:“金简上刻着半篇《蒹葭》,想必是个喜好《诗经》的女子,我便将整篇《蒹葭》写在竹简上,放了进去。”
“你倒是好心,”吕布轻声嘀咕着:“古墓再封闭,竹简也难以经受岁月的侵蚀。”
貂蝉没有理会他,顾自忙完之后,才退到一边站在吕布身旁,看着士卒封闭棺椁。
“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吕布摇头:“棺中没有身份铭文,也无私人印章,墓中更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已不可考。”
“你眼里只有黄金,”貂蝉正色道:“金简背面,刻着两行小字:‘朕赐诗嫚,吾儿安乐’。她便是秦国公主,赢诗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