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正是散步消食之时。
都说‘声色犬马’才是豪强子弟的标配,即便名声好如刘备,也有着‘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的传闻。
声,便是音乐,吕布五音不全,实在欣赏不来。
色...见过貂蝉之后,胃口早就养刁,已不知‘色’为何物了...
马...散步消食,要马何用?
犬,嗯....家里似乎有一条,住在哪里忘记了。
问过严玉之后,他总算在后门见到那条大黄狗。
“长得倒是挺肥”吕布伸手捏了捏狗肚皮,望向带着屋檐的狗窝,不免感慨:“你家房子倒是挺别致。”
说完便解开狗绳,拽在手里招呼道:“走吧!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去城里溜达一番。”
未待多久,一人一狗便出现在长安大街上。
狗很乖巧,仰首而行,四足交错,在前泰然领路,左观右盼却不龇牙乱嗅。
人很惬意,手拽狗绳,两脚踱步,不时面露微笑,四下观望而无暴戾之气。
场面很是和谐宁静。
拐过一道弯之后,人声骤然喧嚣起来。
这个地方正是新建成的东市,街道两旁是成排的双层商铺,皆用水泥浇灌框架而成,少了中式建筑的美感,胜在坚固便宜。
此刻正值午后,人来人往之间,常伴几辆车驾路过,很是繁华熙攘。
吕布挪着脚步,神态慵懒,微微眯眼望了一眼太阳,长长打了个哈欠。
这般惬意才是生活啊!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玲绮说得好啊...
打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不打仗!更是为了下一代不打仗。
打打杀杀了半辈子,愣是搞不明白这个道理,还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街头上,有父亲牵着女儿的,也有母亲牵着儿子的,只有他吕布牵着一条狗...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可惜玲绮长大了,不然他也想再次牵着那丫头的小手,一同行走在长安街道,品尝街边甜汤,共享这片刻的安宁与繁华。
“奉先!”
一道女子的清朗唤声在身后传了过来。
吕布脚步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正常,继续往前走。
“奉先,我叫你呢,为何充耳不闻?”
身后驶来一辆马车,驾车之人正是貂蝉,她缓缓拉住缰绳,使车速和吕布平行,这才开口问道:“奉先这是要去哪?”
吕布抬起手臂,亮出狗绳:“如你所见,正在遛狗。”
“遛狗?”貂蝉斜着脑袋望去,果真看见前面跑着一只大黄狗,那狗还不时回过头来露出一脸哈笑。
“你俩好...有兴致。”
她差点脱口说出——你俩好般配。
“嗯...”吕布语调平淡,却若有所指:“没了尔虞我诈,本将军自然可以修身养性,无论何事都能处之泰然。”
貂蝉咬了咬唇:“奉先可要上来?我不诈你便是。”
吕布一副老僧入定,眼皮半张半合,那形态就像跟着一只导盲犬一般:
“本将军红尘已了,你...坏不了我的道心了。”
这厮…人到中年,还是如此惹人厌烦!貂蝉面凝薄怒,纤指一收缰绳,轻哼道:“也罢,我自带考古班学生前往新丰便是。”
新丰?
吕布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