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话...我记得是这样的...”严颜回忆着说道:“...敢犯关中者,虽远必放布,十八诸侯来,八十使得归。”
“哦!”吕布闻言大喜。
这顺口溜虽不押韵,却很工整,足见闺女上了心。
更何况句词之间气势非凡——十八路诸侯敢来,就让他们八十岁才能回去,可谓不杀人也诛心。
好气魄!我喜欢!
吕布此刻心情舒畅,郁气尽消,笑着挑眉道:“玲绮这孩子,早说嘛,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何需让你过来传话?”
“哼!”严颜见不得女婿这般嬉皮笑脸的模样,总觉得眼前之人不是名满天下的飞将,而是地痞无赖,实在让人嫌弃得紧:
“你们是父女,有些事自然无法直说,但由我来说就挺合适。”
吕布闻言,顿时了然——闺女是怕伤了他的自尊?
女儿果真长大了,竟也懂得为他着想了。
既然闺女如此贴心,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落于人后!
“岳父大人,我想过了,若是钓鱼或者种地,敌军细作看到了...怕是不信...”
吕布思索一番后,正色道:“我平生两大喜好,一是好色,二是好财,若要各镇诸侯放下戒心,须得从这两项入手...”
“怎么!你就是如此规划退休生活的?”严颜骤然打断他的话,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杀气:“莫非想...以色颐养天年不成?”
“岳父哪里话!”吕布赶忙澄清道:“哪有白日宣淫的?”
“晚上也不行!”严颜气呼呼地瞪眼。
“好好好!不提‘色’了,就说‘财’吧。”
翁婿二人,话不投机,吕布只想赶紧结束对话:“除了好色之外,我就喜欢盗墓,您老看着办吧,两样总要选一样,不然必定露馅。”
“盗墓?”严颜猛然吸气,怔然问道:“盗谁的墓?”
吕布仰头朝天,面露惆怅,似乎下一句就要蹦出诗句一般:“我吕布,向来只盗帝陵。”
严颜闻言一阵愕然,抿着嘴绕着吕布打量了几圈,仿佛不认识一般:“如此说来...你真挖过茂陵?”
“不止茂陵,”吕布微微一笑,好似破罐子破摔:“咸阳原上,九帝之陵,皆被开过,只有高祖长陵的陪葬品还了回去,并妥善修复。”
这话勾起了严颜的兴趣:“帝陵所出,定然贵重,你既然重利,为何又还了回去?”
他才不信吕布会良心发现...
“说来岳父或许不信...”吕布回忆着说道:
“董卓见了这批宝物,异常欢喜,当夜便搂着珠玉金衣睡在后宫,谁知半夜竟鬼气森森,整座皇宫陷入一团黑雾当中,董卓光着身子狂奔不止,天亮之后,便命我物归原主。”
严颜狐疑着问道:“你别跟我说,你也夜宿后宫?不然为何知道如此清楚?”
他才不在乎董卓为何裸奔,只想挖挖女婿的黑历史...
吕布轻咳一声:“不是夜宿,而是夜戍,我曾担任五官中郎将之职,戍卫皇宫数月。”
严颜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厮还算有节制,没有乱来。
女婿这种...爱好,本该唾弃一番,可严颜捋了捋胡子之后,又觉此等地下勾当,甚为有趣,便开口问道:“既然你喜好这个行当,下一步...可有目标?”
“自然有,”吕布点头说道:“我在骊山北麓多次查访,已有眉目。”
“嘶~~”严颜闻言,不由倒吸凉气。
骊山北边所埋之人,他岂会不知!
“好家伙!”严颜哼哼一笑,将大刀扛在肩上:“等我回来,咱爷俩一起下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一起...下去?”吕布眼眸骤然睁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然自语:
“祸事也!这岂不是把老丈人...带进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