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熟知吕布品性,貂蝉闻言并未恼怒,而是返身缓缓踱步,轻声念着:
“吕布,字奉先,并州五原郡人,其父吕良,曾任石门要塞校尉之职,建宁三年战死...那时,你刚好十岁。”
吕布嘴角扬起,露出一丝讥讽:“多大人了,还跟小女孩套话,不觉没品吗?”
他心里却暗暗埋怨女儿,怎能将老父亲的底细透露给前任小妾,这往后还如何在她面前故作深沉...
貂蝉闻言为之一怔,但马上明白过来——这厮以为这些情报皆是套自...玲绮?
也罢!那就说些...父亲不会跟女儿说的秘密。
“温侯的母亲乃是匈奴女子,过得并不好...”
“跳过这段!”吕布轻声打断她的话,手指微微颤动,缓缓握紧拳头。
貂蝉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你扫吕良的墓时,刀劈斧削,并非因为刀剑趁手,而是...”
她抬眸看着吕布的眼眸,甄选着措词:“...而是希望以此来警告吕良,到了地下莫要再欺负...妻子...”
“很好!”吕布松开紧握的拳头。
他听着那诛心之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但眸中却骤然蒙上了一层水光。
“我已经信了五分了,可多说几条,最好劲爆一些。”
貂蝉也知他心里不好受,便不再打探他的家人,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你...去过皇宫,还进了...后宫?”
她不禁抬眸看向吕布,花容失色道:“而且...还偷看...”
“我信了!”吕布可不敢让她说下去,若不是现在两人身份尴尬,他都要抬手捂住貂蝉的嘴了。
他慌忙解释道:“那是一场误会,当时玲绮脑子还没现在这般聪明,我怕她被人算计,才摸进后宫保护她。”
其实,貂蝉的情报能力只能到这了,系统显示算力不足,并不能深入太多,读取的信息也是碎片严重,也就吓一吓吕布这个武夫。
但...这厮真是色胆包天!
她恨恨地瞪了吕布一眼,还真是看走眼了。
这家伙分明还是昔日的好色之徒,就不曾改变过。
吕布轻咳一声,想将话题拉回:“你说这项...偷窥的神力源自玲绮,可有根据?”
“我难以描述,”貂蝉没好气地说道:“但你这个做父亲的,平日应该多加留意,不可将消息轻易泄露,如若不然,关中便会陷入四面围攻之境,天下诸侯可不会允许玲绮这种人的存在。”
“她是有些特别,但...”吕布疑惑道:“...你不是应该直接跟玲绮说吗?为何找上我?”
貂蝉:“玲绮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种能力,或者说...不相信。”
其实,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吕布也不信。
若不是知道闺女脑子里有‘地图’,他岂会陪着貂蝉在院中闲聊,回屋睡觉不香吗?
但他对貂蝉口中的...神力传染,很是嗤之以鼻。
如果这都可以,为何他与女儿天天见面,都没被传染到?
“想必是巧合,或许是你管得太宽,修炼中陷入走火入魔,才得到了此项窥人之力,这等不道德的神力,你别胡乱栽在我女儿头上。”
貂蝉:“......”
吕布见她唇瓣微张,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只道是自己一语中的,戳破了她的心事。
他面色一沉,眸光转向别处,将手一挥,干脆摆起脸下了逐客令:“明月宫主若是无事,请回吧!”
貂蝉气得一跺脚,就只知道跟这种糙心汉子聊不到一块去。
她便不再多留,转身一跃,踩风踏叶,飞上屋顶,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吕布轻哼一声,迈步走上回廊,还低声嘀咕着:
“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飞檐走壁,这才刚修缮好的屋顶,天天被人踩在脚下,实在恼人...”
不多时,他也转身离去,却不走正路,一脚踏进庭中沃土当中,只听花丛中一阵窸窣作响,下一刻,吕布已朗笑着直起身。
他手中竟多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被他五指如铁钳般牢牢揪住后颈的衣领,连人带球一并提起。
那人双脚离地,在空中徒劳地蹬踢,与吕布气定神闲的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嘿嘿...温侯!晚上好呀!”
“我很不好!”吕布绷着脸,没好气道:“本将军又不是戏子,为何总有人窥探于我?”
董白:“我若说是路过...温侯肯信吗?”
“休要诓我!”吕布瞪眼说道:“貂蝉可以骗我乃是因为她美,你呢?因为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