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不过随意遣出两人,武艺却远超他预料。
先前他嗤之以鼻的西凉蛮子,竟能与赵云打得平分秋色,这让他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
而那张先,此刻正与庞德打得难解难分,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这是吕布第一次见张先全力出手,见其招式悍勇,不由暗自点头,心中多了几分认可。
‘这小子唯利是图,对古代物件又颇有兴趣,或许将卸岭校尉之职传授与他...应该是个好主意...’
吕布正思考着盗墓衣钵的传承,耳边传来女儿的话语。
“父亲,西凉军中最强者,首推马超与庞德,若能拿下此二人,马腾便不足为惧。”
吕布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几年不见,西凉军随便一个小将都如此厉害,原来是马腾黔驴技穷,一开始就放绝招,真是让人虚惊一场。
“先固守城池吧,为父身上多处烧伤,恐怕要找军医涂抹药膏才行,待伤好些,再找马腾算账!”
正说话间,西凉军中忽然奔出两骑。
“西凉马岱来取汝首!”
声如惊雷炸响,马岱手提长刀,自斜刺里疾驰而出,直扑赵云后心。
此时赵云正与马超缠斗得难分难解,腹背受敌之下,连招架都显得局促起来,打得是险象环生。
“西凉马云禄在此,何不束手就擒!”
一声清亮的女子叱咤骤然破空,瞬间将沙场的金戈铁马声压下几分,引得阵前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西凉军阵中,一道红影疾驰而出,马上女将红衣玄甲,手中长枪泛着寒芒,暗红披风迎风猎猎,胯下战马赤红神骏,远观如一团跳动的烈焰,端的是霸气又飒爽。
真可谓马骏人更俊...
绕是张先满脑子娶媳妇的念头,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只见他虚晃一招,跳出战圈,策马便往赵云方向跑去,同时高声对着赵云喊道:
“师兄速走,这帮西凉蛮子不讲武德...”
吕布在城头看得真切,顿时气得咬牙切齿:“马寿成这厮竟想以多欺少!”
他右手一伸,扭头大喝:“取我戟来!”
吕嬛看了他一眼,“父亲别逞能了,你都要扶着墙垛才能站稳,如何能出战?”
她目光一凝,转头对田楷沉声道:“传令!关下列阵的重步兵,上前接应!”
“诺!”田楷抱拳领命,转身便高声传讯。
军令既下,阵前顿时动了起来。
只见列阵于关下的重甲步兵,纷纷挺举大盾,缓缓向前推进。
其后的弓弩手紧随其后,踏弦上箭,箭尖斜指前方。
整个阵型进退有序,既显重步兵的防御力,又藏弓弩手的远程杀机,转眼便形成一道严密的接应防线。
马云禄一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不免心急,反手解下腰间角弓,旋即抽箭搭弦,拉满如月,箭头寒光直指张先远去的背影。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便破风追袭而去。
古人常言“名臣怕流言,悍将畏流矢”,这话今日竟应在了张先身上,只见他马屁股中了一箭,剧痛让马匹彻底受惊,前蹄乱刨间竟将张先狠狠掀翻在地。
张先摔得狼狈不堪,只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似的,哪里还爬得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无往日的飞扬乖张。
“师弟!”
赵云见张先遇险,心头大急,银枪舞动得如暴雨梨花,“叮叮当当”几声脆响,硬生生荡开马超刺来的银枪与马岱劈下的长刀,逼得二人暂退半步。
趁这转瞬即逝的间隙,赵云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掠起,稳稳落在马背上,只听战马一声长嘶,四蹄翻飞,朝着张先倒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见战功唾手可得,马云禄自是不愿放弃。
她亦是策马飞奔,面对汹涌来而来的赵云,脸上毫无惧色。
两匹战马驮着各自主人,既不减速,也不相让,若是撞了个实在,撞击力度堪比撞上大运,更何况两人手中皆有兵器,没准还会在彼此心间戳个窟窿留作纪念...
最后还是...马云禄怂了。
因为她觉得两人的吨位差距太大,撞起来实在不划算。
但就这样放弃,又委实不甘心,于是她高举手中长枪,对准张先投掷了出去。
长枪呼啸着破空而去,时间竟似被放慢了一般。
赵云纵是霸王再生,也只能看着那支长枪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地上摸爬前行的张先扎了下去...
马云禄见大功即将得手,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她无意与那对角冲来的赵云多做纠缠,免得同这臭男人撞个正着,当即勒紧缰绳,想要掉转马头拐弯离去。
‘唿——’
‘铛——’
电光火石间,变故陡生!只见长枪被一道破空而来的黑影击落。
仔细看去,竟是颗表面布满尖刺的铁球,尾部还拖拽着长长的铁链!
铁球余势未减,借着惯性继续向前,转眼便缠上了尚未反应过来的马云禄。
不过瞬息,链条已绕着她的腰身缠了数圈,尖刺铁球更是“咔嗒”一声卡在链扣处,将她牢牢缚住,拖下马来,重重摔在地上。
紧绷的链条缓缓松垮下来,垂落在地时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众人惊愕,眸光皆顺着链条的轨迹而去,只见重甲步兵方阵中缓缓走出一道女子身影,手腕上随意缠着几圈铁链。
再看她发间那两枚圆润的双丸子髻,可不就是...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