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吕布不由回头,杀气骤然消散,脸上反而堆起笑容。
“没有的事,为父这是在练嗓子,女儿须知,战阵之上,气势也是一大战力。”
吕嬛咬了一口肉干,缓缓咀嚼,面露狐疑之色,显然没有相信。
“父亲休要骗我,说!赵芸妃是谁?”
吕布怔然无语,原来女儿不知此地是赵云的故乡吗?
既是如此,他岂会泄露机密,赶忙转动着眼珠子,说起话来都有点不自然。
“什么云飞云落的,为父不认识。”
“还有芸洛?”吕嬛吃不下了,上前几步劝道:“父亲别再找女人了,我答应你,不跟貂蝉作对了,等安顿下来,就把她找回来,我当面向她认错,父亲以为如何?”
她实在是怕了,老父每天都没个正形。
不是抢了人家新娘子,就是从棺材里倒寡妇,看上袁绍的妻子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芸妃芸洛,听名字就知是一对姐妹花,简直玩得越来越花。
有父如此...实在让人烦心。
提起貂蝉,吕布脸庞终于回归正经,多了几丝往日柔情。
如果说与她无情,那定然是说谎,即便没有爱情,相处久了,也有亲情。
但他们...已然回不去了。
吕布垂下眼眸,失落道:“貂蝉走了,不复再返,为父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无妨,活着便好,”
顶多费点心神,在地图上搜索几次,以貂蝉的为人,他日遇到难处,还会再次回来。
吕嬛决定暂时放下恩怨,与貂蝉携手,将父亲这匹脱缰的野马关进马厩。
“不是很好...”
吕布也饿了,从女儿手中抓过几块肉干,边吃边说。
“貂蝉心系汉室,并州军跟她走不到一块,为父策马离开之时,甚为心痛,可她...竟不挽留一声,实在令我失望。”
他想起在河畔草庐的时光,貂蝉看待他的眸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何其让人伤心。
吕嬛:“......”
父辈的爱情故事,确实好磕,就像在看一出琼瑶剧,富含瓜香,极具拉扯,让人不由深陷其中,醒悟之后又觉扯淡。
但...为人子女,还是要开解一番的,不然会显得不孝。
“父亲为何觉得我们不是在...匡扶汉室?”
“有吗?”吕布思绪被拉回,连啃几口肉干,将那模糊的倩影垫在胃底。
“玲绮莫要忘了,我军一路打家劫舍,何来...匡扶汉室?”
吕嬛将肉干一股脑塞进父亲怀里,仰首挺胸,双手叉腰,说话之声颇为霸气。
“父亲且听我言,若是有朝一日吕氏称帝,国号亦汉,我吕嬛有生之年,皆为汉民,初心不改,汉室定然不会亡,不过是皇帝轮流坐而已,此乃时代潮流,父亲自该与时俱进。”
“大逆不道,歪理邪说...”吕布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捧着肉干便要离开。
吕嬛赶忙快步上前,拦住道:“父亲去哪?”
吕布:“烧烤的香料用完,为父去县城采买一番。”
“早去早回!”吕嬛松了一口气,真怕他再扛个女子回来,叮嘱道:“牵招带领五百乌桓突骑,正在向我军靠拢,预计明日便会遭遇。”
吕布愣了一下,女儿预测军情如同预测天气一般,他还真是不习惯。
但说到乌桓骑兵,他便大咧咧地往前走,头也不回地朝后摆手:“乌桓人,鼠辈也,不值一提!”
大汉自武帝之后,即便处于三国分裂,也是压着异族猛揍,吕布身为边关悍将,早就不把乌桓人看在眼里,装备、战术、谋略,没一样比得上中原诸侯。
什么乌桓、鲜卑、匈奴,加起来都打不过袁公路,何惧之有,让女儿练手正当合适...
吕嬛看着父亲走远,不免忧心。
父亲固然有自傲的资本,但长此以往,就怕形成轻敌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