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赶紧上前几步,急声问道:“父亲要去哪里?”
“玉儿稍待片刻,”老将大咧咧道:“为父去赚几颗首级,不然吕布这厮还以为你娘家无人。”
说完便拔马而走。
铁蹄碎石扬沙,铁甲威武雄壮,这一人一马散发出来的杀气,并不比吕布差多少。
吕嬛捏着下巴沉思。
这个天上掉下的严姥爷,武力似乎不俗,可...没听说三国有这号名将吧?更没听说母亲的父亲是个...无双上将。
“母亲!”
“嗯?”严氏看着滚滚尘埃,心不在焉。
“姥爷姓甚名谁?”
“我没说吗?”严氏收回目光,很是诧异。
“说了,但我忘了,你就再说一次嘛,”吕嬛有点头疼,这女子生完孩子都这么健忘吗,但那可是母上大人,即便健忘,也是因为生了自己,还是要宠一宠的。
“你啊!”严氏伸出手指掂了掂吕嬛的脑袋瓜,微笑道:“记住了,你姥爷姓严名颜,字希伯,乃是巴郡临江人士。”
严颜?
这玩笑开大了吧?
吕嬛总觉得太梦幻了,这段关系,历史里面没有记载啊。
“那...母亲,你为何到现在才给姥爷写信?”
她从儿时记事起,母亲的行动一向很自由,父亲从不干涉,更别提写信这种私密活了。
既然无拘无束,早就应该联系家人才对,为何会等到现在?
听到这个问题,令严氏沉默片刻,而后略带惆怅道:“但凡高墙内宅,总有阴私龌龊,害我之人皆为至亲,我若早早联系,只会令你姥爷难做。”
“噢~~”吕嬛看似大彻大悟,实则似懂非懂,但她并不在意,对于宅斗这种不感兴趣的话题,她一向是跳过不谈。
“既如此,为何又联系上了?”
“我本不愿...”严氏说道:“然下邳城已被围困三月,我虽不知兵,却也明白城破就在旦夕,那等危机时刻,已无暇犹豫,若是按照往日惯例,城破之后女眷皆会充作营妓,我信中希望你姥爷多带钱财,至少可以将你赎出去...”
说道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既后怕又庆幸,这日子总算熬过来了,可看这父女俩的处世作风,显然都是不消停的主,往后的日子,定然是要担惊受怕了。
女人最是善感,柔情似水说的就是严氏。
其实用词是含蓄了,应该说筑河大坝才是,那泪水跟下雨似的,哗啦啦的往地上淌。
吕嬛抠着脚趾,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总不能指着天空骗她说:母亲快看,天上有飞机!
只是...总这样开闸放水也不是个事,母上大人的储水能力,她并不知道,若是细水长流,会耽误事的。
于是她选了个母亲无法拒绝的建议:“母上,并州军与西凉军素来不合,我怕姥爷会与张绣起冲突,要不...”
“对对对...”严氏赶紧收闸止水,随意抹去眼角泪痕,快步上车,吩咐车夫不用珍惜马力,速速开往前军。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多余的姿态都没有,可见这些年深受吕布浸染,骨子里已经是个合格的军头娘子了。
不过几息时间,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马儿屁屁被鞭打的嘶鸣之声...
吕嬛呆若木鸡,鼻孔吸着灰尘,喃喃自语道:“我还没上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