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丢的,你得给我个说法,”她扭头看了一眼刘协,正拉着刘备亲切地唠家常,很是郁闷道:“你这大块头,一身铁甲锃锃发亮,哪个毛贼吃撑了进皇宫偷东西?不会是你监守自盗吧?老实跟你说,我跟陛下很熟的,当心砍你脑袋...”
新人脉被当成王炸甩了出来,虽然刘协无实权,但处置一个殿前侍卫,曹操还是会给面子的。
那侍卫果真慌了,不由俯下腰低声说道:“是个小宫女,可她朝着后宫跑去,我没法追,擅离职守已是死罪,何况私入后宫,我方才已向黄门侍郎禀报,却回讯渺茫...”
话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总有歹人想害本小姐,招数如此下三滥,不揍一顿怎能平息肝火?
大殿之上,刘协拉着刘备的手,情意浓浓,直入后殿,欲叙叔侄之礼。
刘备回头看向吕嬛,神光当中带着满满的不放心。
面对家长的质疑,吕嬛一向应付自如,她欣然挥手点头,示意其放心大胆地进去,她很乖的,定然不会捅娄子...
刘备颇为欣慰,这才卸下愁容,与刘协一起进了后殿。
他的背影一消失,吕嬛立马气鼓鼓地对侍卫说道:“还不上前带路,你不敢抓的贼,由我来抓。”
“请小姐随我来...”侍卫如释重负,转身便离开大殿。
他这表情,被吕嬛看在眼里。
一个宫女怎敢偷东西,还是从高大威猛、满身甲胄的殿前侍卫手里偷东西。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其中若无特殊交易,说什么她都不信。
但她并未说破,反而跟着甲片碰撞之声,走出了德阳殿。
此刻已是日上高枝,根据腹中的饥饿程度判断,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不知皇帝管不管饭...
绕过一道影壁,西侧是低矮庑房,几名宫女正蹲在井边浣衣,木桶磕碰声混着窃窃私语。
侍卫靴底碾过一片枯叶,惊得她们立刻噤声垂首。
再往前,穿过一条小径,两侧栽着成片的耐寒花草,宛如进入江南小园。
吕嬛稍稍看了几眼便挪开目光,她在嘉禾市生活了十几年,早已习惯四季花开,一朝重回故里,看到冬天就花谢草秃的情形,反倒不习惯。
思绪之间,长秋宫的乌漆门匾已在头顶,大门左右立有禁军,执矛覆甲,守卫森严无比。
殿前侍卫走到这里便驻足不前,“吕小姐,毛贼就从此门而入,但...后宫重地,擅入者死,在下告退...”
说完便撒丫子跑路。
吕嬛猛然转身,伸手欲抓,却连背影都没看到,只听到唰唰锵锵的甲片声逐渐远去。
这厮一身甲胄,却跑得如此之快,属野猪吗...
她悻悻回身,看向长秋宫大门,几个守卫脸色严肃,颇有杀气,虽目不斜视、安于职守,可吕嬛心中一直打突突。
对这等突发事件,她做了周密部署,可心里总是没底,毕竟再好的计划都要用人来施行,终归无法将风险降到零。
想到这,她怯意顿起,挪动脚步缓缓后退。
“此剑美极,七珠璀璨,抠下一颗卖钱,定然价值不菲...”
一宫女抱剑抚柄,站在宫门内有恃无恐,不仅言语相激,更气人的是其眼神充满挑衅,还带着几分傲慢与轻视,唇角勾笑与吕嬛对视,说话慢条斯理,让人听到却不由火大。
“然...剑美身轻,想必佩戴之人定然矮丑无力,不然何须搭配如此美物,定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堪...”
这话已经是人身攻击了,吕嬛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