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
陆筝居中,北辰禹在他右手边,神幽幽在左侧挨着陆筝,和张扬并排而坐。
场馆空旷,门外时不时有零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传进来。
白炽灯下,陆筝侧脸俊美清隽,光打在脸上肤若冠玉,他懒懒抬眼,用洞若观火的眼神,定定看了神幽幽几秒,启唇问道:
“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吗?”
神幽幽闻声愣了愣,下意识抬眸看他。
陆筝的声音里透着不同往常的沙哑,现下细端详,神幽幽才发觉他脸上的疲倦。
她张了张口,弱弱道:
“不是我传出去的。”
“好。”
陆筝点头,然后扭头对上北辰禹三分期待三分怀疑四分怒火的眼神,淡淡道:
“她说不是她传出去的。”
.......
屋子好像一下子被抽成真空。
神幽幽抿了抿嘴:...说真的,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而且,在陆筝那儿,她还是个谎话成篇的惯犯。
张扬压不住嘴角:他筝哥,青天大老爷!
“.......”北辰禹眼角抽搐,气到极点后反而平静下来:
“陆筝,你说这话.....在你那里我算什么?”
这人心偏的没边儿了。
神幽幽作为在场的唯一专业人士,自觉当仁不让,举着胳膊报告:
“那个,一般来说,是‘谁主张,谁举证’,比如你说谣言是我传的,那你就要拿出证据证明你的控诉,如果没有,那你要承担败诉的后果...不是,那你就是污蔑。”
陆筝听后点头,挑眉看向北辰禹:我也是这个意思。
北辰禹手背上青筋暴起,压抑着怒火: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会突然传出来?知情人除了你们几个,就是她了,排除法也知道是她,还要这么证明!”
神幽幽两手一摊:“你也说了,事情过去那么久,近来,你我既无冤又无仇,我这么做的动机呢?”
“因为...”北辰禹大脑飞速旋转,将自己的猜测合理化:“因为,昨天晚上我瞪你、指桑骂槐说了你几句,你心怀怨恨,所以报复。”
神幽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
“大哥,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儿,要不然,当初从山里被人救出来,就大喇叭喊出去了。”
北辰禹哼了声,语气不屑:
“当时不是因为你心虚吗,人一起掉下去,最后,你生龙活虎没事人一样,我断了条腿、浑身伤痕累累就剩一口气吊着。”
这话神幽幽就不爱听了,扬着脖子反驳: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明明是你自己作恶遭到反噬,而且,你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我可是受到很大的惊吓!”
那天,她以为北辰禹要杀人毁尸,差点儿没吓死。
“你们听听,她说的是人话?”
北辰禹对神幽幽几乎是生理性厌恶,一听她说话,火气就压不住。
陆筝放下二郎腿,起身,一锤定音:
“消息源我会安排人查,今天都该干嘛干嘛去,结果出来再通知你们。”
说完看了看两边:“有异议吗?”
神幽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乖巧道:
“没有没有,我都听你安排。”
有陆筝在,北辰禹清楚他动不了神幽幽一根汗毛,冷嗤一声:
“等就等,五更死比三更死,也就多活两个时辰罢了,我等的起。”
张扬傻眼了:不是,他那轰轰烈烈、战马悲鸣、尘土飞扬的战场呢,就这么歇菜了?
“不行!我等不了。”
张扬倏地挺身而出,焦急地看向陆筝,摆事实讲道理:
“传言这事,是暂且搁置了,但北辰禹不问青红皂白上门找事,是他不对吧,今天得亏是咱俩撞到了,才没有酿成祸端。要是幽幽孤立无援,一人赴战,北辰禹那么狠毒的人,幽幽今天不缺个胳膊也得少个腿!”
他越说正义感越足,脸越红:
“这种行为不能放任,要不然以后...”
“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