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杀戮帝尊,真正执掌神域生灭权柄的无上存在——君墨寒。
沉寂了数亿万年,只存在于无尽传说与令人敬畏的戒条之中的禁忌真身,今日,自这片刚刚经历过毁灭与新生的秘境边缘,缓步降临。
扑通!扑通!扑通!
如同被无形的巨浪击中,广场四周,神域诸天各大势力的代表、长老、精英修士,无论先前如何桀骜或是位高权重,此刻皆如风吹麦浪般齐刷刷地矮身跪伏下去!动作迅疾到近乎本能,带着对绝对力量的原始敬畏与恐惧。额头重重撞击在冰冷的玉石地面,发出沉闷密集的声响,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汇成一曲无声的臣服乐章。
他们不敢抬头,不敢呼吸,甚至连神念都死死收敛在泥丸宫内,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微光。帝尊的威压如同亿万钧神山,无形无质,却碾压着每一寸神躯与灵魂。那是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鸿沟,是亿万年血与火铸就的无上威严。任何直视的念头都足以引动毁灭的雷霆。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一切,只有那道玄黑帝袍无声垂落的微响,以及那足以令时空冻结的脚步声。他径直走向广场边缘的古树下,目光扫过之处,无论是跪伏的众人还是那些被送出来的惊魂未定的“幸存者”,都未曾在他那混沌流转的眼底留下丝毫痕迹。如同俯瞰沙尘中的蝼蚁。
然而,就在这片铺天盖地的跪伏之中,有几处身影傲然挺立,如同狂澜中的礁石。
以南宫镇天为首,连同核心的南宫族长老青年精英,他们的身形站得如同标枪般笔直!脸上并非张狂的傲色,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流淌在血脉中的坦然、镇定,以及那份与有荣焉的微光!他们追随云凝而来,亲眼目睹了她的无边神力如何庇护己方毫发无伤,更是在南宫帝族祖地早已无数次承受过帝尊莅临的余威洗礼。那份熟悉感,冲淡了部分刻骨的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归属带来的底气。他们的目光坦然,虽保持躬身之礼,却是不曾跪伏。
另一侧,澹台帝族众人,在族长澹台灵吉的带领下,同样保持着深深的躬身之姿,腰杆却挺得一丝不苟。澹台帝族之人微微垂首,目光沉静如水,身边的澹台星晚似乎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小脸紧绷,好奇地眨着眼,却紧紧靠着姑姑,没有半分软倒之意。他们的眼底深处,除了应有的恭敬,更蕴着一丝奇特的、近乎隐秘的自豪感,那自豪感并非来自自家帝族,而是源于那道端坐于玉桌之后、面对神尊降临依旧安之若素的身影——云凝。
君墨寒步履从容,无视了如海潮般伏倒的众生,径直行至古树下的玉桌旁。玄黑帝袍拂过地面,没有扬起一丝尘埃。他随手拂过玄玉桌面,姿态随意到如同落座自家庭院。后方,南宫澹台等人垂手肃立,神情恭敬自然,这份从容在跪伏一地的背景中,刺眼得如同一幅特立独行的画卷。
君墨寒的目光这才扫过桌旁众人,在南宫澹台等人脸上略一停留,微微颔首。随即,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不高,如同寒风拂过冰面,带着一种俯瞰万物的疏离:
“免。”
仅仅是这一个字,仿佛有神异的伟力扩散开来。
那些跪伏在地的修士,身上沉重的压力骤然减轻了大半。然而,那股深入骨髓的敬畏丝毫未减,他们如蒙大赦,动作却依旧不敢有丝毫轻慢,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和打颤的膝盖,勉力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躬身之礼,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同一焦点——玉桌之后,与神尊平起平坐的那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