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的是,两人吃完,腹部不见丝毫隆起,气息依旧平稳悠长。
岳再兴举起第三杯酒,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第三杯,算是为你们天禽门送行。此杯之后,江湖上,便再无天禽门了。”
山西雁脸色骤变,双眸之中精光爆射,如同两道冷电!
他同样举杯,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激昂:“好大的口气!年轻人,过刚易折!说不得今日之后,江湖上消失的,是你岳再兴!”
岳再兴呵呵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山西雁亦仰头,饮尽这杯决绝之酒。
杯落桌案,发出清脆的响声。
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
“酒不错,茶也不错,甚至人也不错,”岳再兴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只可惜这毒,还是不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平安客栈内外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客栈掌柜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冰封,额角一滴冷汗顺着腮边滑落,滴在算盘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
山西雁眸中精光暴涨,如同暗夜中骤然点亮的火炬,浑身筋骨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嗡鸣,气息瞬间攀升至巅峰,犹如一张拉满的强弓,蓄势待发,死死锁定了岳再兴。
岳再兴的目光却已悠然掠过他,如同检阅士卒的帝王,缓缓扫过客栈内外那些“熟悉”的身影。
“市井七侠,江湖闻名,”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淡如云烟的讥讽,“今日倒是用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未免令人不齿。”
那掌柜的猛地挺直了始终微躬的腰背,脸上的卑微谄媚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风浪的沉稳与干练,声音也变得铿锵如铁。
“岳公子武功通玄,威震天下。”
“市井七侠不是傻子,对付您这样的人物,用些盘外招,也是理所应当。”
“不懂变通的迂腐之辈,早就在这个江湖上死绝了!”
“嗤啦”、“咔嚓”、“哗啦”!
随着他的话音,卖面的王胖子一把撕扯掉沾满面粉的油腻围裙,露出精壮的上身;
卖花粉的货郎扔掉了手中的拨浪鼓,从花担底下抽出一对寒光闪闪的分水刺;
卖菜的菜贩一脚踢开菜筐,那根沉甸甸的榆木扁担在他手中挽了个棍花,虎虎生风;
卖包子的包乌鸦掀翻了蒸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滚落一地,一双蒲扇大的手掌瞬间变得黝黑发亮;
卖药的郎中合上药箱,手中已多了一杆打造精巧、寒光闪闪的小金秤杆;
那蓬头垢面的乞丐猛地站起,抖落一身尘埃,手中那根打狗棒“咔”地一声从中裂开,竟抽出一柄细长如蛇、软中带硬的奇形长剑!
七个人,如同七把瞬间脱离伪装的杀人利刃,气机冲天而起,凛冽的杀气交织成网,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占据了厅堂内各个致命的方位,将岳再兴所有的进退之路彻底锁死!
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沉重,令人窒息。
岳再兴却只是赞赏似的微微颔首,仿佛在看一场不错的开场戏。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大堂内仅剩的两位“客人”。
“西北双秀,樊简齐名。”
“二位又何必再作壁上观,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