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一个被扣押在此处的糟老头子而来。
这老头子有个响当当的绰号——龟孙子大老爷。
此人年纪一大把，偏偏嗜好逛青楼，且回回都逛得囊空如洗，欠下一屁股风流债。
但奇怪的是，包括怡情院在内的任何青楼都从不真正为难他，照样好酒好菜伺候着。
因为他们都知道，迟早会有人来替他付账。
只因为，只有这位龟孙子大老爷，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那两位据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奇人——大通和大智。
陆小凤现在就有事情要求教大通和大智。
所以，尽管看着账单肉痛得嘴角直抽抽，他还是只能捏着鼻子，乖乖替这位又瘦又小却长着一个大脑袋的龟孙子大老爷结清了所有花费。
同来的花满楼，依旧带着他那一贯温和宁静的笑容，仿佛只是陪好友出来散散步，对周遭的奢靡喧嚣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龟孙子大老爷得了便宜，志得意满，腆着肚子，领着陆小凤和花满楼七拐八绕，来到城外一处荒僻所在。
指着一个狭窄得仅容一人匍匐爬入的山洞，信誓旦旦地说大通大智就在里面。
他自个儿利索地爬了进去。
不多时，一个低沉古怪的声音从山洞深处嗡嗡传出：
“陆小凤，老规矩，一个问题，五十两银子，必须要十足十的银元宝。”
陆小凤熟练地掏出一锭五十两的官银，扔进洞里。
“五十年前，世上是不是有一个金鹏王朝？”
洞内沉默片刻，那个被称为“大通”的声音回答道：“有。五十年前，金鹏王朝于哥萨克铁骑之下覆灭。”
“亡国之时，大金鹏王将国库珍宝分为四份，分别交由王族宗亲上官瑾、朝中重臣上官木、大将军平独鹤、内务府总管严立本四人带走，远遁中土，以期日后复国之用。”
陆小凤眼神一凝，又扔进一锭银子。
“当年金鹏王朝覆灭，除了这四人，可还有其他的王族或重臣逃出生天？”
这次，另一个略显尖锐、被称为“大智”的声音响起：“据我们所知，没有。当日王城破灭，极其惨烈，仅有这四支人马成功携带财宝突围。”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那两撇修得如同眉毛的胡子，再次扔进五十两银子。
“第三个问题，福隆镖局的总镖头，岳再兴，是什么来历？”
洞内沉默的时间稍长了一些，似乎是在翻找记忆。
良久，大通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岳再兴，孤儿，自幼被福隆镖局老镖师张放收养，在镖局长大。一年前，张放率队护送一趟看似普通的镖货，归途中不幸遭了‘熊姥姥’的毒手，整个镖队只有岳再兴一人侥幸生还。”
“但奇怪的是，当夜，横行多年的‘熊姥姥’也被人发现死于非命，致命伤只有一处——心口一剑，干净利落。”
陆小凤眼睛顿时一亮，抚掌喃喃低语：“这样说来，当夜真正活下来的只有岳再兴一个人。”
“熊姥姥横行江湖多年，每到月圆十五就肆意毒杀别人，从未有人真正见到过她的真面目。”
“福隆镖局只是一个小镖局，自幼在镖局长大的岳再兴却能一剑毙了她。”
“厉害的剑法，传闻中吸人内力的邪功，这位岳总镖头的秘密似乎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