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重开,第一个上门的是绸缎庄的王掌柜。
他骑着一头老毛驴,在镖局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岳再兴看到他,才敢上前。
“岳小哥,”王掌柜搓着手,眼神飘向院子里孤零零的马桩,“我有批绸缎要送往临镇布庄,也就值五十两.......只是你这镖局,现在就你一个人?”
岳再兴明白王掌柜的潜台词。
他自信且笃定的道:“王掌柜,货我一个人能送。”
“若是丢了、坏了,我十倍赔你,写在纸上,按手印都行。”
王掌柜盯着岳再兴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眼神坦荡,没有半分虚浮,终于点了头。
那批绸缎装在两个木箱里,不算重,岳再兴驾了一辆马车就走。
不料出城没有多久,三个混混拦了路,为首的疤脸晃着刀,恶声恶气:“小子,把东西留下,不然别怪爷爷不客气!”
自从兴隆镖局重开,这些有心的混混就盯上了。
见岳再兴一个人护镖,胆大的就打上了岳再兴的主意。
岳再兴没停步,只是抬眼扫了疤脸一眼。
内力微微运转,一股无形的气劲散开来。
疤脸只觉得像被寒冬腊月的冷风灌了个满怀,骨头缝都透着冷,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另外两个混混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跑了。
两日后,绸缎安全送到临镇布庄。
王掌柜特意提着两匹上好的杭绸来谢,起先因为听说兴隆镖局的老镖师在外面被人杀了,他对兴隆镖局多少有些不信任。
不想岳再兴竟真的一个人送镖成功了。
消息传得快,没几日,往日的老客户就都回来了。
有送药材的陈郎中,有送瓷器的赵老板,大多是小本生意,货物价值不高,送的也不远。
岳再兴来者不拒,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回来,有时一天要跑三趟,却从不出差错。
又过了两个月,岳再兴开始招揽人手。
来的都是走投无路的穷苦人。
第一个来的是个叫狗蛋的少年,十三四岁,穿着件破洞的单衣,冻得手背流脓,手里攥着个啃剩的红薯,怯生生地问:“大哥,我能在你这儿干活吗?我什么都能干,不要工钱,给口饭吃就行。”
岳再兴把他领进镖局,找了件自己穿过的旧棉袄给他。
棉袄有点大,狗蛋套在身上,像裹了个棉花包,却不敢系扣子,只抱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棉袄上。
岳再兴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就叫岳忠,跟着我,有饭吃,还能学本事。”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二十九人,有被恶霸逼得家破人亡的汉子,有逃荒来的农户,还有失去双亲的少年。
岳再兴给每个人分了住处,在后院辟了块空地当练功场。
每日清晨,他教众人扎马步、练拳架,动作简单,却能练出力气和根基。
他从不用鞭子抽,只拿一根柳树枝,谁的姿势错了,就用树枝轻轻一点,力道刚好,不疼却能让人立刻纠正。
晚上,镖局的堂屋就成了学堂。
岳再兴在木板上写毛笔字,教众人认“人”“手”“足”,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
日子一晃就是一年。
岳忠他们渐渐长壮了,马步能扎一个时辰,拳架也打得有模有样。
他们开始修行岳再兴在前几个世界创的岳氏心法和岳家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