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低吼,纷纷拜倒。
岳再兴目光扫过众人,并未推辞,沉声道:“既蒙诸位兄弟信重,岳某便当仁不让。”
“不过,坛主之位,并非权势,而是责任。”
“眼下第一要事,就是救人!”
他声音陡然一厉:“大牢之中,还有我教中兄弟日夜受那非人折磨!我等岂能安坐于此,眼睁睁看着他们血枯骨碎?!”
“对!救人!”
“把兄弟们救出来!”
“坛主!您下令吧!”
群情激昂!
义气二字,在这些底层会众心中,重逾性命。
岳再兴此举,瞬间赢得了他们彻底的归心。
但很快,有人冷静下来,面带忧色:“坛主,袁州大牢守备森严,更有密宗番僧高手坐镇!听闻领头的是个极厉害的武道宗师,等闲难以近身,强攻无异送死啊!”
“强攻自然不行。”岳再兴颔首,眼中智珠在握。
“我打算行调虎离山之计。袁州知府乃蒙古贵胄,此次因周大帅起义,连黄金家族都派了人来‘督战’,那名番僧宗师,主要职责便是护卫此人。”
他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届时,由我亲自出手,袭杀府衙,目标直指那蒙古贵族!”
“府衙遇袭,尤其是黄金家族贵人遇险,城中兵马,包括大牢精锐,必被调动驰援!”
“尔等便可趁虚而入,冲击防卫空虚的大牢,救出兄弟!”
“不可!”话音未落,底下立刻响起一片反对之声,“坛主!府衙乃龙潭虎穴,您孤身前往,太过凶险!”
“是啊!万万不可!”
“若是您出事了,咱们袁州分坛怎么办?”
岳再兴抬手压下众人声音,语气沉凝而决绝:“聚义举事,为的是驱逐鞑虏,光复汉家山河!岂能因险而避?”
“牢中兄弟亦是手足,我既为坛主,岂能坐视他们受难而惜身自保?”
“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众人见他话语坚定,也不再相劝,只是胸中热血沸腾,又是感动又是敬佩,齐声道:“愿遵坛主号令!”
计议已定,岳再兴便开始周密布置。
救人之后,袁州已不可留。
他选定城西袁山作为新的根基之地。
袁山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可屯田积粮,蛰伏待机。
接下来的五日,他亲自带人反复勘测潜入府衙、冲击大牢、撤退出城、遁入袁山的每一条路线,设计反追踪手段,并在袁山深处预先选定了数处极为隐蔽的营地,储备了少量粮草物资。
与此同时,岳再兴又数次出手,于夜间袭杀了几名出城游猎、欺压汉民的蒙古低级军官和贵族,每次皆是一击远遁,留下明教复仇的标记。
此举果然引得袁州城内风声鹤唳,那蒙古贵人惊惧交加,严令将护卫府衙的兵力增至极限,甚至连大牢的部分番僧和精锐也被临时抽调至府衙拱卫。
如此,时机,成熟了。
是夜,丑时,万籁俱寂,月隐星稀。
袁州府衙深处,突然爆起冲天火光!
喊杀声、惊呼声、兵刃碰撞声骤然撕裂夜的宁静!
一道青色身影如鬼如魅,在亭台楼阁间闪烁不定。
湛卢剑清吟出鞘,剑光如冷电惊鸿,每一次闪烁,必有一名护卫喉绽血花,无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