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蒙古大营,金顶王帐。
炉火熊熊,驱散着深秋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帐中的沉重气氛。
忽必烈端坐主位,这位雄才大略的蒙古四王子,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
案几上摊开的军报,字字句句都透着挫败与焦虑。
襄阳,这座看似摇摇欲坠的孤城,竟如同一颗嵌入铁蹄的顽石,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而军报中反复提及的那个名字,更如同芒刺在背。
“岳再兴.......”
忽必烈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投向帐中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的金轮国师。
“国师,此獠究竟是何等人物?其行踪飘忽如鬼魅,每每于万军之中取我将领首级,视我铁骑如无物!长此以往,军心士气,皆受重挫!”
金轮国师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恨意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交织。
他双手合十,声音嘶哑低沉:“回禀四王子,此人本是嘉兴城外一寻常道观中的道士,身世来历如谜。然其一身上乘武功,不知从何修来,渊深如海,精妙绝伦,贫僧确非其敌手。”
他坦然承认了在大胜关的惨败,语气中带着苦涩。
那柄斩断金轮、洞穿龙象罡气的古朴长剑,仿佛依旧悬在他心头。
“国师切勿丧气,谁能不败?纵然强如我大蒙古国的铁骑,也有折戟沉沙的时候。”
忽必烈安慰金轮国师几句,眉头却蹙得更紧,手指敲击的节奏也快了几分:“如此人物,竟为宋廷所用,实乃我大蒙古国心腹大患!襄阳一日不下,南朝门户便一日难开!本王思虑再三,欲破襄阳,必先除此獠!唯有集结天下顶尖高手之力,方能成事!”
数日后,金顶王帐内气氛迥异。
忽必烈脸上重新浮现出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
他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帐下新到的几位奇人异士,看向金轮国师等原蒙古军将领高手。
朗声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引荐几位新近投效我大蒙古国的顶尖高手!只要大家齐心合力,何愁襄阳不破,岳再兴不除?”
他伸手引向左侧首位:“这位,乃湘西名宿,潇湘子前辈!”
此人身材极高极瘦,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双颊深陷,眼窝青黑,形貌宛如刚从棺木中爬出的僵尸。
他微微颔首,动作僵硬,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怪响,算是见礼,一股阴寒死寂的气息随之弥漫。
“这位,天竺高人,尼摩星大师!”
忽必烈指向旁边一人。此人身材矮小黝黑,皮肤如黑铁,双目精光闪烁,腰间缠着一条乌沉沉的金属软鞭,盘绕如蛇。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眼神却带着野兽般的凶悍与睥睨。
“这位壮士,乃西域回疆豪杰,麻光佐!”
此人站在帐中犹如铁塔,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粗手大脚,将一身蒙古皮袍撑得鼓胀欲裂。
他脸上带着憨厚的傻笑,双眼却有些木然呆滞,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