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
岳再兴那一直引而不发的左手大力金刚指,如同蛰伏已久的怒龙,骤然爆发!
中指前突,食指、无名指、小指紧扣掌心,拇指如金刚镇魔,狠狠压住中指指根!
一指出,鬼神惊!
嗤——
空气被彻底洞穿的锐响刺得院中所有人耳膜生疼!
一道凝练到极致、炽热如熔岩、刚猛似雷霆的金刚指力,撕裂空气,无视了李莫愁仓促回防的手臂,无视了她护体的阴寒真气,如同烧红的铁钎刺穿薄纸!
精准无比地洞穿了李莫愁白皙的咽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李莫愁前冲的身形骤然僵住,她手中的拂尘无力地垂落,银丝散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那双曾经美艳、此刻却充满怨毒与惊骇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岳再兴。
喉咙处,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赫然呈现,没有鲜血立刻喷溅,伤口边缘的皮肉竟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高温瞬间灼烧碳化!
“呃....嗬....”
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从嘴角和喉间的血洞汩汩涌出。那怨毒的眼神迅速涣散,被巨大的空洞和茫然取代。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砰——
赤练仙子的尸身重重砸在道观布满灰尘和碎木的青石板上,激起一小片尘埃。
院内一片死寂,只有重伤者的喘息声和几个孩子压抑的抽泣。
岳再兴缓缓收回手指,指尖一缕青烟袅袅消散。
他垂目看着地上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着一片凋零的落叶。许久,才轻轻一叹,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
“情孽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月光清冷,穿透破碎的院门,照在青袍道士身上,也照在赤练仙子那凝固着惊骇与茫然的脸上。破观依旧残败,血腥气混着尘埃弥漫开来,压过了那尚未散尽的、微弱的粥饭香气。
岳再兴念诵的词让院中人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武三娘思绪愈发复杂,她在十年前是见到过李莫愁的,那个时候的李莫愁年轻貌美,活泼开朗。
只可惜因为一个‘情’字,误入魔道,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无辜,可悲却又可恨。
武三娘扶起陆立鼎夫妇,岳再兴取出两枚白云熊胆丸喂入二人口中,又有内力帮助他们消化药效,使二人保住性命。
武三娘诧异的看着一旁默不吭声的武三通,自家夫君自从何沅君一事后,半疯半傻,行事颠三倒四,无所顾忌,怎的今晚如此安静?
“道长,李莫愁的尸体?”
“此去钟南山也不算近,我打算效仿佛门将她火化,收敛骨灰送去古墓派,她自幼在古墓派长大,若非不听其师父劝告,非要离开古墓,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将她送回去,也算是回家了,想来她也是愿意的。”
“道长大慈大悲。”
武三娘觉得这处理办法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