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的血战余波,裹挟着“辟邪剑谱已毁”“岳再兴杀掉魔教四大长老”的消息,如同惊蛰后的第一声春雷,轰隆隆碾过整个江湖。
惋惜者有之,痛骂者有之,但不管如何,福威镖局算是彻底的丢掉了辟邪剑谱这块烫手山芋。
江湖各处都在传扬着岳再兴的威名,已渐渐有人称呼他为——天下第一。
毕竟废掉嵩山四大太保,击杀向问天,击杀魔教四大长老,都是实打实的战绩,任何一件都足以威震江湖,何况是三件事。
想到岳再兴年仅十六,不少江湖人都感慨一个华山派君临天下的时代到了。
镖局门前,林震南郑重向岳再兴行了大礼。
他的眼神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掌门再造之恩,福威镖局永世不忘!”
“福威镖局本就是华山派的势力,平之更是华山派弟子,这都是应该做的。”岳再兴避开他这一礼。
“平之,在华山要好好练功,不可惹事,听从掌门的吩咐。”
林震南又叮嘱林平之几句,林平之点头应下,觉得父亲有些啰嗦,岳再兴一直是他的偶像,他当然会听岳再兴的话。
岳再兴一行人和林震南夫妇告辞离开。
福威镖局最高的旗杆上,华山派的青旗连同着福威镖局的旗帜随风摇动,至此之后,不会再有人敢打福威镖局的主意了。
嵩山,峻极禅院。
烛火摇曳,映得左冷禅那张冷硬的脸庞明暗不定。
堂下,卜沉与沙天江跪伏在地,身子筛糠般抖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那岳再兴根本不是人!”卜沉的声音因极度后怕而扭曲:“一道青光闪过,鲍长老的刀就飞了,秦长老喉咙上就多了个洞,桑三娘想用毒,自己反倒被震得吐血,王长老那开碑裂石的掌力全打在了自己胸口上,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四大长老全没了!连全尸都凑不齐啊!”
沙天江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哭腔:“掌门,属下句句属实!那岳再兴的内力浑厚精纯,炽热得像个大火炉!他的剑法快得根本看不清路数!我们拼了命才逃出来报信,华山派有此人坐镇,简直.......简直.......”
“够了!”左冷禅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的案几上,坚硬如铁的桌面竟“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寒芒如冰锥,刺得卜沙二人噤若寒蝉。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岳再兴,又是岳再兴!年纪不过十六,武功竟已妖孽至此!照此下去,何须十年?只怕三五年间,华山声威便要彻底凌驾于嵩山之上!
时间,如同指间流沙,已不在他左冷禅这边,再等下去,便是坐以待毙!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决绝之色一闪而过。
“传令!”
左冷禅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