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闻言,眉头微蹙,神色严肃起来:“有这种事?银珠,你是我们年级的优等生,品行一向端正,老师们都清楚。你放心,学校决不允许这种恶意诽谤的行为。你听到具体内容了吗?或者知道可能是什么人?”
银珠摇摇头:“具体还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些风声。我会注意的,如果发现任何确凿的证据或情况,会立刻向老师您报告。”
李老师点点头:“好,你做得对。专心学习,不要被这些无聊的事情影响。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找我。”
“谢谢李老师。”银珠恭敬地鞠躬,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有了老师这边的铺垫,万一事发,至少有一个权威的见证人和支持者。
上午的课程,银珠努力集中精神,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金珠和金惠美的动向。她看到金珠和金惠美课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不时瞟向她这边,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恶意。
她坐在窗边,阳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笔尖在笔记本上流畅记录,但她的感官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教室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午休时,银珠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而是留在教室,看似在温书,实则留意着那两人的行动。她看到金惠美和一个隔壁班、打扮有些流里流气的男生说了几句话,那个男生点了点头,塞给金惠美一个小信封。
银珠的心沉了沉。(穿越者意识:)“果然有同伙。那个男生……是关键人物之一。”)她默默记下了那个男生的样貌。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教室。银珠故意磨蹭了一下,收拾书包的速度放慢。她看到金珠和金惠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金惠美率先走了出去,金珠则故意大声对几个平时和她要好的女生说:“哎呀,我的练习册好像忘在美术教室了,你们陪我去拿一下好不好?顺便我们去小仓库那边看看有没有新的画纸?”
那几个女生不疑有他,欣然答应。
银珠心中冷笑,果然是小仓库。她不动声色地背上书包,仿佛也要离开,却拐了个弯,走向了教师办公室的方向。她需要确保,当“意外”发生时,有足够分量的见证人在场。
她算准时间,在办公室门口“偶遇”了正要下班的李老师。
“李老师,您下班了吗?”银珠上前打招呼。
“是啊,银珠,你也还没走?”
“我有点学习上的问题想请教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银珠适时地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
李老师对好学的学生向来耐心:“哦?什么问题?边走边说吧,我正好要去停车场。”
“谢谢老师!”银珠感激地说,然后自然而然地跟上李老师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并提出了一个关于下午化学课的疑难问题。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不知不觉地走向了通往校门口、但会经过小仓库附近的那条路。
就在他们即将路过小仓库那个僻静拐角时,一阵刻意拔高的喧哗声传了过来:
“快看!这是什么?”
“天啊!这……这不是银珠吗?”
“怎么会……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用功,原来是这种人!”
银珠和李老师的脚步同时一顿。李老师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银珠则适时地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震惊。
只见小仓库门口,围着一群学生,以金珠、金惠美和那几个被叫来的女生为中心,旁边还有那个午休时见过的流气男生。金惠美手里正拿着一张照片,故作惊讶地大声议论着,而金珠则在一旁捂着嘴,一副难以置信又痛心疾首的样子:“不会的……我东森她……她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老师脸色严肃,大步走了过去:“围在这里干什么?什么东西?”
学生们看到老师来了,顿时安静下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金惠美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连忙将手中的照片递给李老师,语气夸张:“李老师!您看!我们刚刚在地上捡到的!这……这上面好像是银珠同学和……和社会上的人在一起,还……还收了人家的东西!”她刻意强调了“社会上的人”和“收了东西”。
银珠也走上前,目光落在李老师手中的照片上。那是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看样子是偷拍的。画面中,确实是她的侧影,正从一个穿着花衬衫、看起来不像学生的年轻男子手中接过一个信封。背景是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口。角度抓取得很刁钻,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暧昧和可疑。
(原身银珠感受:)“那是……那是上次帮志浩欧妈跑腿,去取翻译资料时遇到问路的人!我只是指了个路,他硬塞给我一个信封说是感谢,我根本没打开,后来直接交给志浩欧妈了!怎么会……”(穿越者意识:)“果然是利用角度和信息差制造的伪证。时机抓得挺准。”
银珠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但她的脸上却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愤怒和委屈。她没有立刻尖叫着辩解,而是紧紧抿着嘴唇,看向李老师。
李老师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向银珠,眼神锐利:“银珠,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吗?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银珠身上。金珠和金惠美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期待,等着看她惊慌失措、百口莫辩的样子。
银珠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澈地迎向李老师的审视,声音清晰而稳定:“李老师,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但是,事情完全不是她们臆测的那样。”
她转向金惠美和那个流气男生,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我想请问,这张照片是谁拍的?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恰好在我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偷拍?又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被你们‘捡到’?”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照片的来源和这场“意外”的刻意性。
金惠美没料到银珠如此冷静,还反过来质问,一时有些慌乱:“我……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拍的!反正就是捡到的!”
那个流气男生也眼神闪烁,不敢与银珠对视。
银珠不再理会他们,重新看向李老师,语气恳切:“李老师,我可以解释照片上的情况。那天我是受邻居阿嘎西所托,去帮她取一份重要的资料。照片上的男子是问路的,我给他指了方向,他坚持要给我一个信封表示谢意,我推辞不掉,但并未拆开,直接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委托我的阿嘎西。这件事,那位阿嘎西完全可以作证。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请她过来,或者提供她的联系方式。”
她的话条理清晰,解释合理,并且提供了可查证的证人。
李老师眼中的疑虑消去了大半。她本来就不相信品学兼优的银珠会做出格的事,此刻见银珠如此镇定且有凭有据,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金珠见形势不妙,急忙插嘴,带着哭腔:“老师!就算……就算这次是误会,那她那些来路不明的钱呢?她哪来的钱买那么多参考书和资料?”
银珠冷冷地看向金珠,语气带着一丝讽刺:“金珠欧尼,你似乎对我的经济状况格外关心。我已经多次解释过,我的收入来自正当的翻译工作和奖学金。如果你坚持怀疑,我们可以一起去教务处查询我的奖学金记录,或者,我可以请委托我翻译的客户出面证明。”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李老师,“李老师,我认为,与其纠结于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和明显是人为制造的‘证据’,不如查一查,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地想要污蔑同学,破坏校园风气。偷拍、伪造证据、散布谣言,这些行为,似乎更值得关注。”
李老师赞许地看了银珠一眼,点了点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严厉地扫向金惠美和那个流气男生,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金珠身上:“银珠同学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我会严肃调查。照片我没收了。至于你们……”她看着金惠美等人,“恶意中伤同学,性质恶劣!明天一早,全部到我办公室来说明情况!现在,都散了回家!”
老师一发话,围观的学生们立刻作鸟兽散。金惠美和那个男生灰溜溜地跑了。金珠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反转,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同学和老师面前丢尽了脸。
银珠没有再看金珠一眼,对李老师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李老师明察。”
李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回家学习,别受影响。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老师。”
“是,老师。”
回家的路上,银珠的心情并未完全轻松。学校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家庭的狂风暴雨,恐怕才刚刚开始。金珠在学校的计划失败,还惹了一身骚,回家后,会如何向欧妈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