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带着那令人不安的低笑声离开会议室后，剩余的几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维尔薇撇了撇嘴，似乎觉得错过了一个好玩的大玩具。但也没多说什么，抱着她的数据板又沉浸到“逐火之鹰”的改进方案中去了。
梅博士，则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显然在权衡麦克斯所说的风险，与研究潜力之间的巨大鸿沟。
会议草草结束。
稍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
麦克斯遇到了正准备各自返回岗位的凯文，和恰好溜达过来的爱莉希雅。
麦克斯停下脚步，看向两人，脸上带着罕见的、毫不掩饰的凝重。
“凯文先生，爱莉希雅小姐。”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关于梅比乌斯博士…我必须再次强调她的危险程度。”
凯文冰蓝色的眼眸看向他，没有说话，但眼神示意他继续。
爱莉希雅也收起了惯常的笑容，歪着头，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她对‘未知力量’的探索欲，已经超越了科学家的好奇心，更接近一种…不计后果的贪婪。”
麦克斯选择着措辞，“她并不在乎研究的目的，最终是造福还是毁灭，她在乎的只有‘解开谜题’和‘掌控未知’这个过程本身带来的快感。”
他想起了梅比乌斯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仿佛要将他拆解到最小颗粒的、毫无伦理界限的探究欲。
“今天她提出研究‘马库修姆物质’，绝不仅仅是为了治疗崩坏病那么简单。”
麦克斯断言道，“那只是一个诱人的、便于通过的理由。一旦她获得哪怕一丝样本或数据，她的研究目标会立刻转向更危险的方向—
尝试复制、增强、甚至武器化这种力量。”
他看向凯文：
“你应该明白，一种超越当前文明理解层级的力量，被失控研究会导致什么后果。
那可能不亚于…主动引发一场人为的、小规模的‘律者降临’事件。”
他又看向爱莉希雅：
“她的行为逻辑，并非出于恶意，但也绝非善意。
而是一种纯粹的、极度自我的‘求知欲’，这种欲望…往往比单纯的破坏欲更加危险，因为它会为自己寻找无数‘正当’的理由，从而绕过一切警示和约束。”
爱莉希雅轻轻叹了口气，难得地认同道：
“嗯…博士她…确实像是那种会为了看清蝴蝶翅膀的纹路，就毫不犹豫把它钉在标本板上的人呢…?
虽然蝴蝶本身可能很美，但她更在乎的是那份‘清晰’。”
凯文沉默着，他当然清楚梅比乌斯的危险性。
逐火之蛾能容纳她，是因为她那同样惊人的才华在某些方面是不可或缺的利器。
但这把利器是双刃剑，而且没有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