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见袁阳并未因自己的暂时离开而流露出丝毫不满,心中稍定,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
整了整因为之前激动而略显凌乱的衣袍,脸上恢复了几分属于丹阁阁主的威严,这才转身,伸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石门,迈步来到了炼丹室外。
然而,入眼的一幕,便让他的脸色瞬间寒了三分,如同罩上了一层严霜!
只见丹阁外院的空地上,副宗主柳夏行那身材微胖、身着华贵宗主袍服的身影赫然在列。而在他身旁,正是其子柳随风!
此刻,柳随风正与丹阁一名负责守卫此地的执事弟子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柳随风语气激动,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嚣张气焰,而那执事弟子则是一脸为难,却依旧坚守岗位,不肯退让。
常羽本就因被打扰而不悦,见此情景,心中对这柳随风的观感更是愈发不喜到了极点。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纨绔秉性,不堪大用!
他刚欲开口呵斥,那副宗主柳夏行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立刻察觉到了常羽的出现。
他猛地挥手,打断了柳随风还在持续的聒噪,脸上那原本因为儿子与人争执而略显阴沉的表情,瞬间如同川剧变脸般,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
紧走两步,越过还在忿忿不平的柳随风来到常羽面前,拱手躬身行了一个颇为郑重的礼节,声音洪亮而带着笑意。
“常师伯!夏行琐事繁忙,平日里少来丹峰拜见师伯,聆听教诲,实在是罪过,望师伯千万海涵恕罪啊!”
他姿态放得极低,一口一个“师伯”,试图拉近关系。
常羽却丝毫不买账,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无妨!柳副宗主日理万机,老夫这丹阁清静之地,不敢劳烦大驾。” 脸上,连半分客套的表情都欠奉。
柳夏行那热情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伸出的手也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他好歹也是擎云宗权势滔天的副宗主,平日里谁敢如此给他脸色看?
没想到这常羽老儿,居然连半点面子都不给!一股被轻视的怒意当即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悄然窜起。
但他城府极深,深知丹阁和常羽在宗内的特殊地位,强行按下了心中的不快,脸上那勉强挤出的笑容甚至更“灿烂”了几分,继续用那自以为和煦的语气,缓缓说明了来意。
“常师伯,事情是这样的。”
“犬子随风,今日正好来丹阁求取丹药,不料却亲眼目睹,今日丹阁来了一名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的外门弟子!”
他语气陡然一转,变得义正辞严,充满了“愤慨”,“此獠不但不守规矩,悍然出手伤人,打伤了一名排队等候的弟子!”
“更是目无尊长,连丹阁的执事弟子,以及前来维护秩序的执法堂弟子,都遭其毒手,被打成重伤!”
“此等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视宗门规定如无物!”
说到这里,柳夏行神色一肃,挺直了腰板,仿佛化身成了宗门律法的扞卫者,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本座身为擎云宗副宗主,执掌宗门刑律之一部,对此等穷凶极恶、败坏门风的狂徒,向来是零容忍!”
“绝不容许此等害群之马,玷污我擎云宗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