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妹妹找的好夫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火烧连营,连累我赵家清誉!”
赵蟠噤若寒蝉,心中却是不服,当初极力促成这门亲事的,不正是父亲您吗?
“父亲,如今之计,唯有…弃车保帅。”
赵蟠小心翼翼地道。
“尽快与林家切割,表明我赵家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皆是林清远个人所为…”
赵尚书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挣扎与狠厉。
牺牲林清远,固然可惜,但为了赵家的百年基业,这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那沈妙青,绝不能让她继续得意下去!
与此同时,三法司的查案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起初,林清远还心存侥幸,在堂上咬紧牙关,矢口否认,将所有问题推给下属办事不力、账目不清,甚至暗示是有人故意陷害。
然而,沈妙青通过萧煜这些年收集的铁证,开始如同精准的箭矢,一支支射向他的要害。
首先是被秘密带入京中、由萧煜的人严密保护的江南漕粮小吏张三。
他在公堂之上,面对威严的审讯,战战兢兢地供出了林清远如何指使他虚报漕粮损耗,如何克扣银两,并拿出了当时记录的暗账和部分未来得及销毁的原始单据。
人证物证俱在,林清远额头开始冒汗。
紧接着,几位曾被林清远排挤或罢黜的户部旧吏也被请来作证,他们提供了林清远在核销款项时如何刻意刁难、索要贿赂的细节。
虽然缺乏直接物证,但多人证词相互印证,形成了强大的舆论压力。
最关键的一击,来自对林清远新婚宅邸的搜查。
三法司官员在其书房暗格中,搜出了那本记录着隐语账目的私册!
虽然林清远狡辩那是日常开销记录,但当擅长破译的刑名师爷当场解读出其中几条与已查实的贪墨款项时间、数额完全吻合时,林清远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最后,萧煜安排的人,“偶然”向查案官员提供了林清远通过京郊别院密窖和城南钱庄转移巨额银钱的线索。
差役们顺藤摸瓜,果然起获了藏匿的赃银,并与江南缺失的款项对上了账!
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面对堆积如山的证据和越来越严厉的审讯,林清远终于支撑不住,精神彻底崩溃。
他在公堂之上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承认了自己利用职务之便,贪墨漕粮款、克扣赈灾银的罪行,并供出了几个次要的同伙,试图减轻罪责。
但他始终未敢攀咬赵家,只说是自己利欲熏心,与赵家无关。
这自然是赵家暗中施压和自身恐惧的结果。
供状画押,案卷呈送御前。
皇帝看着那厚厚一叠罪证,龙颜震怒!
堂堂新科状元,朝廷命官,竟如此丧心病狂,连赈济灾民的钱粮都敢伸手!
此风绝不可长!
“罪臣林清远,贪墨国帑,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皇帝朱笔一挥,判决如下。
“革去所有功名官职,抄没家产,即刻打入天牢,候秋后处决!其母林赵氏,教子无方,参与构陷,杖责流放三千里!一应同党,严惩不贷!”
圣旨传出,天下震动!
曾经风光无限的状元郎,转眼沦为阶下死囚!
其母亦受牵连!
这场由一场退婚引发的恩怨,最终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画上了阶段性的句号。
沈府之内,沈妙青听到消息,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主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但她的心中,却并无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林清远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然而,她也清楚,扳倒林清远,只是斩断了赵家的一条臂膀。
真正的对手,赵家,尤其是赵月柔,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场风暴,或许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