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蹲下身，冷冽的目光直视着她。
“王春芳，谁指使你的？‘幽兰’是怎么回事？”
王春芳听到“幽兰”二字，身体猛地一颤。
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嘴唇哆嗦着，却拼命摇头。
“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儿子王浩，”
林薇的声音冰冷如刀。
“他在国外的学费和生活费，是谁支付的？
那些海外汇款，你以为真的查不到吗？
说出来，我或许能保证你儿子的安全。不说…”
她顿了顿，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那些能让你闭嘴的人，会不会同样让你儿子消失？”
攻心为上！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孩子的安全是最大的软肋！
王春芳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
“我说！我说！是陈…陈副总！不…是陈明远！
是他逼我的！他抓了我儿子的把柄…
说我不做，我儿子就完了…那些药…是他每次让人送来的…
掺在林董的维生素片里…他说只是让林董身体弱点。
没法管事…我没想过会那么严重…真的没想过…”
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
“药从哪里来的？”
林薇紧追不放。
“不…不知道…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放在我储物柜里…啊！”
她突然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眼神迅速涣散！
“怎么回事？！”
周秘书立刻检查。
“牙齿里藏了毒囊！快叫医生！”
保镖急声道。
林薇猛地站起身，脸色难看至极。
灭口！
对方甚至连王春芳会崩溃招供都算计到了，提前给她埋下了致命的后手！
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将生命垂危的王春芳和被打晕的假护工抬走抢救（或看守）。
线索，似乎又一次在即将清晰时断掉了。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沈清询问她母亲的情况和监控调查结果。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率先响起，是沈清打来的。
“林总！”
沈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愤怒，
“我查到了！一个小时前，有一个穿着医生外套、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进过我母亲的病房！
他伪装成查房，停留了不到三分钟！
我调取了全院监控，这个人最后消失在了地下车库的监控盲区！
但是……但是我截取到了他抬手时手套和袖口之间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面有一个纹身！”
“什么纹身？”
“一个…一个黑色的鹰头！很小，但很清晰！”
沈清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和陈明远那些手下刀柄上的图案一样！
是他们！他们想对我母亲灭口！”
黑石！
果然是他们在灭口！
“你母亲现在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暂时脱离危险……林总，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提醒…”
沈清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沈清忠诚度+10】
【当前忠诚度：100%（死忠）】
“照顾好你母亲，加强安保。”
林薇吩咐道，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原地，地下室的阴冷空气仿佛渗入了骨髓。
王春芳的招供和沈清发现的鹰头纹身，虽然没能直接指向顾衍。
却彻底坐实了陈明远与黑石勾结，利用“幽兰”毒素长期谋害父亲的事实！
而顾衍，他与“幽兰”那暧昧不清的关系。
他恰到好处的出现，他那句“幽兰的滋味……”他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脚步声从楼梯上方传来。
林薇抬头。
看到顾衍的助理阿杰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平静地看着下方的一片狼藉。
阿杰没有下来。
只是对着林薇，微微颔首，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他的耳机，示意电话。
林薇的手机随即响起，是一个加密号码。
她接通。
顾衍那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林总又闯过一关。这份清理门户的效率和狠劲，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林薇冷声道：“顾总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
“只是恰好在附近，听说疗养院出了点事。
担心林总受了惊吓，让阿杰过去看看能否帮上忙。”
顾衍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似乎林总并不需要。”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微转。
“只是，斩草固然要除根，但也要小心，别被草里的毒蛇，反咬一口。
王春芳这条线，到此为止了。再深挖下去，惊动的可能就不止是陈明远和黑石了。”
话语中的暗示，让林薇心头一凛。
他在警告她？
还是在提醒她？
“不劳顾总费心。”
林薇语气不变，
“林家的债，我自己会一笔笔讨回来。”
“很好。”
顾衍低笑一声。
“期待你的表现。”
电话被挂断。
林薇握着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阿杰再次对她微微躬身，转身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
疗养院的混乱逐渐被控制，但林薇心中的迷雾却愈发浓重。
王春芳的死，掐断了直接指向顾衍的证据，却让他的嫌疑在她心中进一步放大。
忠诚经受住了考验，线索浮出水面又断裂。
而那双隐藏在更深处的眼睛，始终在暗处凝视着一切。
她走出疗养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
父亲的仇，远未得报。
而真正的对手，似乎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系统界面，评估顾衍真实意图的进度条，艰难地向前跳动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