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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洞若观火与意料之外的涟漪(1 / 2)

水玲珑宫深处,寝殿内的静谧,并非死寂,而是一种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如同深海般的宁静。水清漓静坐如亘古不变的冰川,怀中是他此生唯一的温暖与羁绊。他冰蓝色的眼眸虽闭阖着,但整个静水湖,乃至与静水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更遥远水域的细微脉动,都如同他延伸出去的神经末梢,清晰无比地映照在他那浩瀚无垠的“水之心”中。

对于仙境中可能存在的、针对他或静水湖的暗流,他并非毫无察觉。事实上,修为到了他这等境界,早已超越了被动感知的层面,天地间任何一丝与他相关的“因果”涟漪,都难以逃脱他那近乎法则层面的洞察力。

那关于“模仿”的微弱征兆,他确实早已有所察觉。

并非某个具体的仙子,也非一次成型的阴谋,而是一种极其隐晦的、如同水底暗流般涌动的“意图”。这意图带着试探,带着伪装,更带着一丝不自量力的野心,在仙境的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滋生、汇聚。它试图模拟他的水系本源波动,试图窥探他的行为模式,甚至试图复制他那份独属于水之主宰的“神韵”。

这一切,在水清漓的感知中,就如同清澈湖水中混入的一滴墨汁,虽然微小,虽然极力掩饰,但其存在本身,便已破坏了绝对的纯净。他“看”到了那墨汁滴落时泛起的细微涟漪,也“看”到了它试图扩散、染色的轨迹。

然而,他选择了静观。

原因无他,只因这“模仿”的举动,在他眼中,实在……微不足道。如同蝼蚁试图模仿巨龙的呼吸,即便学得再像,也改变不了其本质的渺小。这背后的意图,无论是为了挑起事端,还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平静湖面上偶然泛起的一丝波澜,连让他抬一抬眼皮的兴趣都欠奉。

他甚至觉得,若这“模仿者”能再“努力”一些,或许还能为这漫长而略显单调的仙途,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趣味?如同观看一场拙劣的戏剧,演员卖力演出,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观众的俯视之下。

这便是水清漓的视角,超然,淡漠,带着一种源自绝对实力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早已规划好了“剧本”——任由那暗流涌动,任由那模仿者登台,待到其自以为得计、图穷匕见之时,再以雷霆之势,将其连同其背后的阴谋一并碾碎,如同抹去水面上一丝不和谐的油污。简单,直接,且绝对有效。

这本是他计划中,一场无需言说、只需等待便可尘埃落定的小小插曲。

然而,就在方才,两股意料之外的、却与他紧密相关的“涟漪”,轻轻触动了他那深不见底的心湖。

第一股涟漪,来自遥远的冰晶川,源自他的妹妹,冰璃雪。

他清晰地“听”到了冰璃雪向颜爵提出的那个问题——“若有人模仿兄长,你能认出吗?” 他也感知到了冰璃雪问出这个问题时,那冰封外表下隐藏的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担忧。尽管那担忧被她用清冷的语气完美掩饰,但又怎能瞒过与她血脉相连、气息同源的兄长?

水清漓那古井无波的心境,因这一丝担忧,而泛起了极其微小的波动。

(璃雪……也察觉到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璃雪性子清冷,常年居于冰晶川,对仙境暗涌并不十分关心。她能察觉到那丝不寻常的“模仿”意图,要么说明这意图的活跃度超出了他最初的预估,要么……便是璃雪对他的关注,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深。无论是哪种,都让他那冰封的心湖,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他的妹妹,终究是在意他的。这份在意,虽不形于色,却沉静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