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默用玉勺舀起一小勺汁液，递到水清漓唇边，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期待的光芒。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低垂，目光落在勺中那紫红色的液体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那丝几不可察的抗拒便消散无踪。他微微张口，就着她的手，将那一勺仙葡汁，缓缓饮下。
动作优雅，没有丝毫犹豫。
默看着他喉结微动，将汁液咽下，眼中笑意更浓。她又舀起一勺，递过去。
水清漓依旧沉默，却再次顺从地张口接受。
一勺，又一勺。
直到玉碗见底。
他竟是真的……将她亲手榨的这碗“过于甜腻”的仙葡汁，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默放下玉碗，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伸出指尖，轻轻擦去他唇角一丝并不存在的汁渍，笑道：“甜吗？”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那万古冰封的容颜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眸底深处，却仿佛有冰雪消融的暖意悄然流淌。他并未回答“甜”或“不甜”，只是微微颔首，用他那清冷无波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尚可。”
默闻言，顿时笑靥如花！
她当然知道这果汁于他而言只是“尚可”，甚至可能还嫌太甜。但他肯喝，而且喝得一滴不剩，这本身，就是最动听的情话！是他对她无声的纵容与……全然的接纳！
他所不喜的，是凡俗的甜腻；但他所甘之如饴的，是她亲手奉上的……心意。
这，便足够了。
水清漓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冰封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浅极浅的弧度。他重新将头靠回她的肩窝，闭上了眼睛，周身气息愈发宁静祥和，仿佛在她怀中，寻到了最终的归宿与安宁。
默拥着他，感受着他微凉的体温与平稳的呼吸，心中一片圆满。
外界风雨？禁忌之威？睥睨天下？
那些，固然是他们的底气与背景。
但此刻，这方水榭之内，这静水湖畔，唯有他与她的相拥，这亲手榨取的、被他喝尽的仙葡汁，才是她心中……最真实、最珍贵的温暖与幸福。
甘之如饴，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