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回答，但那周身的气息，却明显地从之前的深沉凝重，变得轻松平和了许多。他甚至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一个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但落在默眼中，就是最高级别的“赞同”！
他当然知道默是在故意转移话题，缓解气氛。但不得不说，这个新话题……确实比讨论人间悲剧要“有趣”得多。尤其是，话题的主角是那只总喜欢围着冰璃雪打转、却始终不得其法的狐狸。
一想到颜爵此刻可能正对着那个模拟冰璃雪行为模式的AI机器人，进行着各种无效且可能相当滑稽的“情感互动”练习，饶是以水清漓那万年冰封的心境，也难免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
毕竟，任何能让那只狐狸吃瘪的事情，在他看来，都算不上坏事。尤其是，这件事还能间接保护冰璃雪的清净。
虚空之中，水龙那庞大的意念也拂过一丝带着“了然”与“默许”的波动。对于那位艺术之灵，水龙前辈似乎也乐见其“多受些磨练”。
“就是就是！”苏皖沫见姐夫没有反对，姐姐又带头“搞事”，立刻从角落里蹦了出来，兴奋地加入讨论，小脸上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姐姐你是没看见！那天颜爵哥哥接过‘小A’控制器的时候，那表情……啧啧，跟生吞了只刺猬似的！我猜他现在肯定愁死了！对着一个程序设定好的‘冰璃雪’，打不得骂不得，哄又哄不好，估计头发都要挠掉好几把了！”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想象中的场景，逗得默咯咯直笑。
“唉，说起来，”默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颜爵司仪也真是不容易。满腔热情，却用错了方法。我们这送他‘模拟器’，也是用心良苦啊！让他先在实践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总比他傻乎乎地直接去骚扰璃雪姐姐，然后被冻成冰雕要强吧？”
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全是“为他好”，但语气里的调侃意味，连角落里的水精灵都能听出来。
“就是就是！”苏皖沫用力点头，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们这可是‘挫折教育’！‘模拟训练’！是为了他未来的幸福着想！”
姐妹俩一唱一和，瞬间将大殿内的气氛从之前的沉重悲悯，扭转成了轻松欢快（建立在某只狐狸的“痛苦”之上）的八卦时间。
水清漓静坐一旁，听着默和苏皖沫对颜爵境遇的“深切同情”与“高度评价”，虽未言语，但那冰封般的唇角，似乎始终维持着一个极其微妙的、向上的弧度。他偶尔端起旁边由水元力凝聚的冰露，浅浅啜饮一口，姿态悠闲，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默剧。
由人间悲剧引发的深沉思考，悄然翻篇。
此刻的水玲珑宫，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远在灵犀阁某处、正对着AI机器人“小A”第N次尝试沟通失败、几乎要抓狂的颜爵，莫名其妙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背后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阿嚏！谁？谁又在念叨我？！”颜爵揉着鼻子，一脸郁闷地看着眼前散发着寒气、毫无反应的“小A”，只觉得狐生艰难，前路一片黑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正在水玲珑宫内，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着她们的宁静时光，顺便……愉快地吐槽着某只“命苦”的狐狸。
静水依旧，只是这平静之下，多了几分“家有娇妻，其乐无穷”的生动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