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
“那么，我姐姐……她会毫不犹豫的……付出她自己的所有！”
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但紧接着，她用力摇了摇头，更加清晰地强调道：
“是她本身的所有！是她与生俱来的、属于她自己的、最最根本的东西！而不是……姐夫给予她的任何力量、宝物或者庇护！”
苏皖沫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洞悉的光芒，她仿佛看穿了某种本质：
“因为姐夫给她的，是她最珍贵、最不会拿去交换的宝贝！是她宁愿自己承受一切，也绝不愿意玷污或损耗一丝一毫的……羁绊！”
“但是，”苏皖沫的语气变得更加低沉，却更加有力，“如果代价是让那个地方……让她牵挂的‘娘家’……能够被接纳，能够摆脱被恐惧和排斥的命运……她会愿意付出她自己的一切本源、一切记忆、甚至……存在的痕迹！”
“因为那是她的根，是她无法割舍的过去，是她认为……值得用一切去交换的……‘和解’的可能！”
苏皖沫说完，微微喘了口气，小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她看着水龙，眼神清澈而坦荡，仿佛在说：这就是我的姐姐，我了解她，我就是这么坚信的！
水龙那巨大的龙目，静静地注视着下方这个人类小姑娘。它那古老的意念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竟然能如此笃定、如此清晰地剖析出默王妃内心深处可能的选择？而且，这番关于“珍贵”与“交换”的论断，虽然简单，却似乎……触及了某种核心。
它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苏皖沫的话。只是那浩瀚的意念，缓缓收敛，重新归于沉寂。但那巨大的龙目，却似乎比之前多停留在了苏皖沫身上一瞬。
主殿深处，静坐的水清漓，那冰封般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个毫米都不到的弧度。而他怀中熟睡的默，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也无意识地弯起了一个甜甜的弧度。
苏皖沫见水龙不再回应，也知道自己话已说完，便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主殿。她的小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既为自己的大胆后怕，又为能说出那番话而感到一种奇特的满足。
静水依旧无声流淌。
水龙缓缓阖上龙目。
而那关于“珍贵本心”与“不换之诺”的对话，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虽未激起惊涛骇浪，却也在某些存在的心湖中，留下了淡淡的、值得深思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