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是生命之母灵公主花翎的石像,温柔、慈爱,散发着无尽的生机。
“生命之母,灵公主花翎,执掌生命源泉,可滋养万物,亦可剥夺生机。颜爵,若你身受道基之伤,需要她引导生命本源为你重塑根基,你敢吗?你敢不敢保证,在她触及你生命核心时,不会因任何意外或意志,动摇你存在的根本?”
花翎的善良毋庸置疑,但生命本源何等脆弱?颜爵沉默了。
最后,是情感主宰情公主艾珍的石像,灵动、烂漫,却蕴含着操控七情六欲的可怕力量。
“情感主宰,情公主艾珍,掌控世间情愫,可引动快乐,亦可播种绝望。颜爵,若需潜入敌方幻境,需要她暂时‘借走’或‘封印’你的部分情感,以确保你不会被幻境所迷,你敢吗?你敢不敢赌,她不会玩心大起,或者操作失误,让你永远失去某种重要的情感?”
艾珍的心性如同孩童,将情感交给她“保管”?颜爵只觉得头皮发麻。
默将除颜爵自己以外的七尊石像一一指过,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颜爵的心防上。最后,她回到殿堂中央,与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水清漓并肩而立。而就在这时——
嗡!嗡!嗡!
殿堂内空间微微波动,一道道身影悄然浮现,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默和水清漓的身边,如同早已约定好一般。
时间之神时希,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古井无波;御王黎灰,隐在兜帽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雷电尊者庞尊,双臂环抱,眉头微蹙,带着审视;冰之主宰冰璃雪,冰雪般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唯有目光落在颜爵身上时,微微闪动;生命之母花翎,眼中带着担忧与慈悲;情感主宰艾珍,则是一脸好奇和跃跃欲试。
再加上原本就在此的水清漓。
灵犀阁八位阁主,除了颜爵自己,其余七位,尽数到场!
他们显然是被默以灵犀之力“置换”空间时一同引来,或者说,他们早已在暗中关注此事。此刻,七位阁主的目光,或平静,或深邃,或锐利,或复杂,或担忧,或好奇,全都聚焦在了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如纸的颜爵身上。
整个石像室,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默看着颜爵,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核心的问题,声音不大,却如同最终的审判,回荡在每一位阁主的心间:
“颜爵,同僚一词,亦是同伴,是同事,更应是……能在绝境中将后背、将性命相互托付的战友。”
“现在,当着灵犀阁历代先贤石像的见证,当着所有同僚的面……”
“请你告诉我们,也告诉你自己——”
“你真的敢,将自己……托付给我们吗?”
“……”
颜爵猛地抬头,对上了七双含义各异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一道道目光穿透了。他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早已狼狈不堪的衣衫。
信任的拷问,在此刻,达到了顶点。而答案,需要颜爵用他的灵魂,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