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掌控权柄的九千岁刘忠贤,身着蟒袍,面白无须,眼神阴鸷如鹰隼,正听着东厂督公魏少卿的密报。
“义父,边地似有异动,”魏少卿声音尖细,透着凝重,“恐有不臣之心!”
刘忠贤把玩着一枚温润玉扳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梁淮安……哼,传令各州府,严加监控,若有异动……”
他眼中寒光一闪,“格杀勿论!尤其是那王家的余孽!”
“遵命!”魏少卿躬身领命,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总觉得,那笼罩江湖的“玄衣”阴影,并未真正散去。
边城,镇北将军府。
昔日暖阁的融融炭火,早已被肃杀兵戈之气取代。
王雨柔端坐主位,身披银甲,外罩素白披风,面容虽仍有几分苍白,但那双眸子却锐利如电,燃烧着复仇的烈焰与滔天的野心。
梁淮安、秋莫言侍立左右,眼神空洞,如同最忠诚的侍卫。
王景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厅中,玄衣如墨,气息渊深似海。
“姐,时候到了。”王景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
“十大门派已成掌中傀儡,朝堂五成以上官员,皆为各派弟子门生,其心已属玄衣,大乾朝廷,半壁江山,尽在掌握。”
王雨柔猛地站起,素手重重拍在案几之上,震得笔架砚台嗡嗡作响。
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仇恨、屈辱、野心,在此刻轰然爆发:
“好!天佑我王家!传令三军!”
她声音清冽,如同出鞘的寒刃,穿透将军府厚重的墙壁,响彻边城:
“九千岁刘忠贤,东厂阉党魏少卿,祸乱朝纲,构陷忠良,残害我王家满门!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今,吾王雨柔,以镇北将军府之名,以王家遗孤之血,昭告天下——”
“清君侧,诛奸佞!”
“剑锋所指,阉党授首!”
“起兵!!!”
“清君侧!诛奸佞!”
“清君侧!诛奸佞!!”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将军府外冲天而起,那是早已被梁淮安掌控的十万边军铁骑!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霄汉,卷动北地风云!
血色的“清君侧”大旗,在边城城头轰然竖起!
王雨柔的“清君侧”之师,如同燎原烈火,自北向南,席卷而下。
诡异的是,这支“义军”所过之处,并未遭遇预料中的顽强抵抗。
沿途州府,城门洞开,守将“幡然醒悟”,献城归顺;
朝廷调集的平叛大军,主将“临阵倒戈”,反戈一击;
拱卫京畿的重镇雄关,守军“内乱频发”,一夜易帜……
十大门派于开国有功,其弟子门生,早已渗透朝堂军伍的方方面面。
此刻,这些身居要职的“内应”们,在元心印的无声指令下,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转动。
吏部侍郎深夜打开城门钥;
兵部主事篡改军令延误援军;
禁军副统领在宫变之夜倒戈;
甚至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也在关键时刻传递出致命的情报……
东厂番役的暗桩、血滴子的杀手,往往刚有动作,便被“自己人”或“江湖义士”提前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