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兰起初确实觉得后背暖暖的,针扎的酸麻感很舒服,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可过了约莫两刻钟,赵文浩开始起针时,她忽然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寒意,起初以为是起针后的正常反应,没太在意。
直到最后一根针拔出来,那股寒意猛地加重,像有无数冰针扎进骨头缝里,她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我……后背……整个后背怎么突然这么冷……好冷……好冷啊……”
屋外的魏老头听到女儿的痛呼,心一下子揪紧了,哪还顾得上避讳,“砰”地推开房门就冲了进来。只见女儿趴在炕上,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后背上竟隐隐透着一片乌黑,看着触目惊心。
“你这小兔崽子!到底对我女儿做了啥!”魏老头眼睛都红了,抄起墙角立着的扫把,劈头盖脸就往赵文浩背上抽去,“我就知道你个毛孩子不靠谱!竟敢骗到我们家来!”
扫把杆带着风声抽在背上,火辣辣地疼。赵文浩却没躲,也没格挡,任由魏老头一下下抽打着。他心里也些慌张,按脉理和针法,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突然后背冰凉、皮肤泛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住手!爹!”魏秀兰疼得发抖,却还是挣扎着喊道,“别打他!”
魏老头打了几下,力气也泄了些,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眼圈通红地指着赵文浩质问:“你到底会不会治病?!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女儿?!”
赵文浩忍着背上的疼,眉头紧锁,沉声道:“大叔,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秀兰姐的情况不对劲,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她把把脉,说不定能找出原因。”
“把脉?你还想耍啥花样!”魏老头气得发抖,“你就是个小骗子!说!你到底有啥目的?是不是看我们好欺负?!”
“我没骗你们!”赵文浩急声道,“我要是想害人,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大劲!现在只有把脉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再拖下去说不定更糟!”
“爹……”魏秀兰裹紧了被子,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坚持道,“是我……是我自己要他试试的……别怪他……让他……让他再试试吧……说不定……说不定能有办法……”
她虽然冷得厉害,心里却隐隐觉得赵文浩不是坏人,刚才起针前那阵暖意是真实的,他下针时的认真也不像装的。
魏老头看着女儿痛苦却坚持的样子,又看了看赵文浩眼里的焦急和笃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女儿的性子,不是轻易相信人的,能让她在这时候还替这孩子说话,或许……或许真有什么隐情?
“好……我就再信你最后一次!”魏老头咬着牙,把扫把狠狠摔在地上,“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豁出这条老命也饶不了你!”
赵文浩没再说话,快步走到炕边,再次握住魏秀兰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又快又弱,像受惊的兔子般乱跳,比刚才把脉时紊乱了许多,而且带着一股明显的寒滞感,仿佛有股冰碴子正从内里往外冒,刺得他指尖发麻。
他脑中飞速运转,忽然想起莫桂生师父将九尾银针交给他时说的话:“这九尾银针,是我师父传下来的,他说此针会因针灸者的手法、患者的体质发生未知变化,需要自己悟。可我治了一辈子病,这针始终是原样。文浩,你灵性高,这针传给你,或许你能让它发挥出真正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