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浩刚拎着竹篮走到车边,正准备打开后备箱,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街角的墙根下围了几个人。
那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小马扎上,借着阳光缝补一双旧鞋垫,针脚歪歪扭扭,手指关节肿得有些变形。而就在老太太旁边,刚才那个偷钱的男人正被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推搡着,脸上挨了一巴掌,打得他头偏向一边,嘴角立刻红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上次跟说的五十块钱,过了半个月还不还,是不是想死?”花衬衫男人叉着腰,唾沫星子喷了男人一脸,“当初就不该心软借给你,养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货,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敢干!”
男人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直跳,却没敢还手,只是咬着牙道:“小叔,再宽限几天,我一定给你……”
“宽限?我宽限你多少回了?”花衬衫男人抬脚就踹在他腿上,“今天不拿钱,我就卸你一条胳膊!”
旁边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别打我哥哥!别打我哥哥!”
老太太也停下手里的活,颤巍巍地站起来想去拉,却被花衬衫男人一把甩开:“老东西,别护着他!再护着连你一起打!”
周围几个过路的村民看不下去了,有个认识的大婶劝道:“他小叔,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做这么绝?他这阵子是难,你就多担待点……”
“一家人?”花衬衫男人冷笑一声,斜睨着地上的男人,“我可没这种没出息的侄子!偷人家钱被当场抓住,丢尽了我们老王家的脸,我没打死他就算客气了!”
赵文浩站在原地,把这一幕看得真切。他皱了皱眉,刚才还觉得那男人或许是迫不得已,此刻见他被自己小叔如此对待,倒也明白了几分,这人不仅日子过得窘迫,在家里怕是也没什么地位。
他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并没上前掺和,只是打开后备箱,将装着烧鸡烧肉的竹篮放好。有些家事,外人不便插手,说到底,还是得靠他们自己熬过去。
“怎么了?看啥呢?”赵母在车里探出头问。
“没什么,妈。”赵文浩关上车门,“遇到点小事,咱们走吧。”
赵文浩正准备启动车子,却发现刚才围在街角的人群还没散去,三三两两地站在路中间议论着,把本就不宽的路堵得只剩一条窄缝,车子根本过不去。他按了按喇叭,想提醒大家让让路。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