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小小除了最初被拎起来时本能地尖叫了一声外，此刻竟异常安静，甚至……有点过于镇静了。
她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被衣领勒着的脖子稍微舒服点，小脸上看不出多少恐惧，反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看透了什么的淡然。
这反常的表现，让满腔怒火的林玄都感到一丝诧异。不对啊，按这孽徒以前的德行，现在早就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我的腿喊师父我错了，不，按照她以前的胆子，她根本就没勇气对我说出那种孝出强大的话！
林玄速度稍缓，低头看着手里这个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徒弟，语气森寒：“小小，几个月不见，胆肥了呀！是真觉得为师舍不得清理门户？”
灵小小闻言，非但不惧，反而抬起小脸，目光自以为深邃地看向林玄，用一种带着几分玄妙感悟般的语气，缓缓说道：
“师父，修道之人，岂能囿于眼前方寸之地？当将目光投向更久远的将来，探寻那命运长河流动的方向。”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脑海中那套刚刚悟通的真理。
“一时的得失，个人的荣辱，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未来会如何。就好像……您的未来命中注定，那份丰厚的遗产，终究是会留给我的。既然如此，我现在又何必执着于眼前这点小小的……呃，沟通上的误会呢？”
？？？
林玄听得眼皮直跳。嗯？不对！这小丫头片子说的话，虽然核心目的依旧大逆不道，但这话里话外，居然被他听出了几分……歪理？！不，甚至不能完全说是歪理，那种超然物外、着眼未来的调调，分明是……
他凝神仔细探查灵小小，这才发现，她周身果然萦绕着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却颇为玄奥的道韵残留！气息纯净，与她自身的灵力水乳交融，绝非伪装！
这小丫头片子，居然真的悟道了？！就在我回来之前的这几个小时里？！
林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看这道韵残留的痕迹和性质，她悟的这是什么鬼东西？！看起来是悟了点东西，但绝对是歪到没边的歪理邪说啊！
他强忍着现在就把她扔下去的冲动，咬着牙问道：“你……这几天干什么了？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能让你……悟道？”
他实在很难将“悟道”这两个神圣的字眼和灵小小那套遗产继承论联系在一起。
灵小小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师父语气中的崩溃，反而露出一副“往事如烟”的豁达表情，摆了摆小手尽管被拎着，动作有些滑稽：
“唉，不过是损失了一点……嗯，就像是九牛一毛上的那个毛尖尖吧，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
她显然不想再提被骗光积蓄的糗事，努力用着新悟得的道理来武装自己。
“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毕竟，我们已经无法改变那铁一般坚硬的，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纠结无异，徒增烦恼，唯有向前看，方是正道。”
林玄：“……”
这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呀，怎么有一种看淡生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