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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浴血孤营待援军 炮响江天挽危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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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浴血孤营待援军 炮响江天挽危局

隆武二年正月十三,广信城头。

连续二十余日的血腥攻防,让这座赣东北的重镇遍体鳞伤。城墙垛口多处坍塌,用砖石木料勉强填补,如同丑陋的伤疤。暗红色的血污浸透了墙砖,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与焦糊味。

然而,与前几日相比,今日的城下却异样地安静。原本如同跗骨之蛆般钉在城下的清军营垒,明显向后收缩了。东门外那片堆积如山的尸体依旧触目惊心,但持续不断的喊杀声和战鼓声却沉寂了下去。

知府姜曰广在周损的搀扶下,艰难地登上东门城楼。他肋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城外的敌军动向。

“停了……真的停了……”周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更有一丝死里逃生的虚脱,“姜公,柯永盛真的被赵将军的援军牵制住了!”

姜曰广缓缓点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中,有坚守至今的疲惫,有目睹太多死亡的悲怆,更有对城外那支未知援军的无尽感激。

“赵高翔将军……此恩,广信军民永世不忘!”他朝着西方,郑重地拱手一揖。城头上残存的守军,也纷纷朝着那个方向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们知道,若非这支突然出现的援军吸引了清军主力,广信城恐怕连昨日都熬不过去。

但松弛也仅仅是片刻。姜曰广很快收敛情绪,声音沙哑却坚定:“不可懈怠!柯永盛乃沙场宿将,绝不会轻易放弃。传令下去,趁此间隙,全力加固城防!搜集所有能用的滚木礌石,烧沸金汁,修补破损处!伤员集中救治,所有能动的人,都给我动起来!”

他知道,这短暂的平静是城外同袍用生命换来的,也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广信,已然到了最后边缘,必须抓住每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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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清军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

柯永盛面色阴沉地盯着地图,昨日试探性进攻的损失统计已经呈报上来。伤亡不过数百,与进攻的八千兵力相比,微不足道。

“章京大人,”柯永盛沉声对一旁脸色铁青的博尔晋分析道,“昨日之战,我军受挫而还,损失却如此之小。若孙兆奎部真是赵高翔主力前锋,岂会只造成这点伤亡?依末将看,对面营中,绝无六七千之众!”

博尔晋握着铁杆枪的手关节发白,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几千疑兵耍了?”

“恐怕正是如此!”柯永盛眼中闪过狠厉与懊恼,“赵高翔主力尚在横峰一带,此举意在拖延时间,疲敝我军!此獠当真狡诈!”

他猛地一拍地图,指向孙兆奎营寨所在的位置:“但他也犯了个错误!这营寨选址虽妙,依山傍水,山下平原不利于我骑兵驰骋,其营盘扎在半山腰,借茂密树林掩护,易守难攻。然而,这也意味着他们退路受限!今日,我便要让他这妙棋,变成死地!”

他不再犹豫,厉声下令:“集结所有兵力!高进库率八千绿营依旧主攻正面,穆泰的蒙古骑兵与五百监军弃马步战,辅以三千绿营,从侧翼山林强攻!我亲率两千嫡系压阵,不留预备!一鼓作气,碾碎他们!”

博尔晋这次没有反对,只是恶狠狠地补充:“今日若再拿不下,军法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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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战鼓再起,声震四野。

这一次,清军的攻势与昨日的试探截然不同。黑压压的军队如同潮水般涌出营垒,刀枪的反光刺破冬日薄雾,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孙兆奎的营地压来。

孙兆奎站在营前临时垒起的矮墙后,看着山下漫山遍野涌来的敌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他选择的这处地形确实占优,山下平原限制了骑兵,茂密的山林也阻碍了大规模阵型的展开。但同样,他也失去了机动的空间,只能死守。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孙兆奎站在营前的土坡上,手里的刀鞘早扔了,刀刃上沾着昨日的血冻。“弟兄们!记住阵地!前面是平原,他们冲不上来;后面是林子,别让他们绕过来!”他喊着,声音早哑了——连日的对峙,他没合过眼。

陈锋带着斥候小队趴在林子边缘,箭囊里只剩最后五支箭。“将军!清军冲上来了!穆泰的骑兵在平原外转圈!”他一箭射穿一个绿营兵的喉咙,那兵倒在地上,血溅在冻土里,瞬间结了冰。

“鸟铳手!放!”孙兆奎抬手。后排的鸟铳手齐射,铅弹在清军队伍里炸开,倒下十几个,却挡不住后续的人潮。高进库的嫡系绿营冲到坡下,举刀往坡上爬,有的被石头砸中脑袋,有的被长矛戳穿肚子,尸体堆在坡下,很快就垒了半人高。

“刀盾手!顶住!”孙兆奎吼着,亲自冲上去,一刀劈在一个绿营兵的肩膀上,那人惨叫着滚下坡,却有另一个绿营兵趁机扑上来,长矛擦着孙兆奎的肋骨划过,带起一片血。

“将军!”陈锋扑过来,一刀砍倒那绿营兵,自己的胳膊却被划了个大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滴,“箭没了!刀盾手快撑不住了!”

坡下的清军还在冲,有的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刀砍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脆响。一个刀盾手的盾牌被砍裂,绿营兵的刀顺势劈在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下,手里还攥着半截刀把。孙兆奎刚扶起他,又有三个绿营兵冲上来,他挥刀格挡,却被其中一人踹中膝盖,单膝跪在地上。

“将军!小心!”陈锋拉着他往后躲,林子边缘的清军已经冲进来了,穆泰的骑兵虽然进不来,却在外面射箭,好几名士兵中箭倒下。

清军绿营在高进库的驱赶和身后督战队的威逼下,沿着山坡仰攻而上。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双方阵中升起,在空中交错而过,然后带着死亡的尖啸落下。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明军的鸟铳三轮齐射,铅弹泼洒而下,在山坡上清军密集的队伍中打出片片空白,但后面的人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和哀嚎,继续向上涌。

“杀!”短兵相接的时刻到来。长长的矛林从明军阵中刺出,将冲上来的清兵捅穿、挑落。刀盾手则奋力劈砍着试图突破的敌人。鲜血瞬间染红了山坡,尸体层层堆积,滑腻的内脏和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刺鼻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孙兆奎亲自挥刀在第一线搏杀,他的亲卫队紧紧跟随,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一名清军悍卒嚎叫着冲破枪阵,钢刀直劈孙兆奎面门,被他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削去了半个脑袋,红白之物溅了一身。

侧翼的战斗同样残酷。穆泰率领的蒙古兵和监军弃马步战,他们个体战力强悍,悍不畏死地冲击着明军依托树林建立的防线。树木之间,双方士卒贴身肉搏,刀刀见血。陈锋率领的斥候小队在林间穿梭,用精准的冷箭狙杀着清军军官和悍卒,尽力延缓着敌人的攻势。

时间在血腥的厮杀中一点点流逝。明军凭借着地形优势和决死的意志,一次次打退了清军的进攻。但兵力上的巨大劣势和持续的消耗,开始显现恶果。

营垒多处被突破,防线摇摇欲坠。伤亡急剧增加,能站着战斗的人越来越少。孙兆奎手臂中了一箭,被他咬牙折断箭杆,继续搏杀。身边的亲卫也倒下了好几个。

“将军!右翼……右翼快守不住了!弟兄们快拼光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千总踉跄跑来,声音带着哭腔。

孙兆奎举目望去,右翼的枪阵已经稀疏,清军正疯狂涌入。他心中一片冰凉,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亲卫队!随我填上去!”他嘶哑着吼道,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反冲击。

战况愈发惨烈,明军右翼防线在清军不计伤亡的猛攻下,已然摇摇欲坠。缺口处,双方士兵的尸体几乎垒成了矮墙,后续的清军就踩着这血肉阶梯,嚎叫着向内涌来。明军士卒虽然拼死抵抗,但体力和人数的巨大劣势,让防线如同洪水冲击下的堤坝,随时可能全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