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昏暗的油灯映照着苏念那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脸。
萧绝和钱伯像两条看到了救世主的疯狗,匍匐在她的脚下,眼神里充满了卑微和对生存的极致渴望。
苏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个前世将自己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看着他们此刻这副摇尾乞怜的丑态,缓缓地将两样东西扔在了两人之间的地上。
“哐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样东西是一把泛着黄铜光泽的小巧钥匙。
另一样则是一柄普普通通但磨得异常锋利足以轻易刺穿人心的精钢匕首。
萧绝和钱伯的目光瞬间被那两样东西牢牢地吸住了。
他们不傻。
他们知道这两样东西代表着什么。
“你们的罪罄竹难书,本该必死无疑。”苏念的声音轻柔而冰冷,像一片锋利的冰片,“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那把钥匙。
“这把钥匙只能打开一副镣铐。”
然后她的手指又移向了那扇紧闭的铁门。
“半个时辰后,这间地牢的门会自动打开。”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两个早已被恐惧和求生欲彻底吞噬的男人,宣布了最后的也是最残忍的游戏规则。
“届时,能活着从那扇门里走出去的人,只有一个。”
说完,苏念便不再看他们一眼,缓缓地转过身。
“嘎吱”
地牢的门在她身后重新关上,落锁。
整个地牢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与死寂。
只有那把钥匙和匕首,在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微光下隐隐地闪烁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
黑暗中,萧绝和钱伯甚至能听到彼此那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他们谁也没有动。
他们在等。
也在思考。
苏念的话像一道魔咒,在他们脑海中不断地回响。
钥匙只有一把。
活下来的人也只有一个。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地牢外隐约传来守卫换班的脚步声,和远处广场上为明日行刑而搭建场地的嘈杂声。
那些声音都像一把把无形的锤子,一下一下敲打在他们那早已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上。
终于,钱伯先动了。
他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精明与狠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把匕首。
他知道萧绝虽然武功尽失,但毕竟是一代剑圣,身体底子远比自己这个养尊处优的管家要强壮。如果赤手空拳地搏斗,自己毫无胜算。
唯一的胜算就是那把匕首!
他像一只蛰伏已久的毒蛇,猛地朝着匕首的方向扑了过去!
然而萧绝的反应比他更快!
几乎是在钱伯动身的同时,这位曾经的大侠也彻底撕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同样像一头饿狼扑向了那唯一的生机!
两人在黑暗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了武功,没有了招式。
剩下的只有人性最原始也最丑陋的兽斗。
他们翻滚、撕咬、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