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入狱,儿子被废,妻子疯癫。
短短数日之间,苏长青感觉自己的天,彻底塌了。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迅速崩塌。他从一个人人敬畏的百官之首,变成了一个人人看笑话的可怜虫。
每日上朝,他都能感觉到同僚们投来的那些混杂着幸灾乐祸与鄙夷的目光。以往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门生故吏,如今也都像躲避瘟疫一样,对他避之不及。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保住自己的相位。
苏念的院子里,001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汇报。
【宿主,目标苏长青的政敌们已在我们的匿名情报支持下,完成了所有罪证的收集和串联。弹劾奏章已于今晨递交御前。好戏即将开场。】
“记得提醒他们,重点要突出一个欺君之罪。毕竟,把一个草包儿子包装成文曲星,把一个尸斑女送到太子面前,这可不是小事。”
【明白。已通过梦境的方式,对主审此案的御史大夫进行了重点提示。】
“那么,就让我们来欣赏,这最后的烟花吧。”
朝堂之上,气氛肃杀。
以御史大夫为首的数十名言官联名上奏,洋洋洒洒数万言,条条桩桩直指丞相苏长青十大罪状: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卖官鬻爵……每一条,都附有详实得不容辩驳的证据。
最致命的,是最后一条——欺君罔上!
“陛下!”御史大夫声色俱厉,手持奏章,如同手持一把斩龙剑,“苏长青纵容其子苏文轩,以卑劣手段窃取案首之名,欺瞒天下士子,此为欺君!其女苏巧巧,身染恶疾,状若妖物,竟敢在太子殿是对皇家血脉的公然藐视与诅咒!此等狼子野心,罪不容诛!”
龙椅之上,皇帝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
太子坠马断腿一事本就让他怒火中烧。如今被御史这么一拔高,直接上升到了诅咒皇家血脉的高度,这彻底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苏长青跪在冰冷的大殿中央汗如雨下。
他想辩解,却发现那些证据链条完整得让他无从下口。他想求情,却看到昔日的同僚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苏长青,”皇帝的声音,冷得不带温度,“你还有何话可说?”
“臣冤枉啊!”苏长青发出了苍白无力的哀嚎。
“冤枉?”皇帝冷笑一声,将一本奏章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铁证如山,你还敢言冤?来人!”
“在!”
“将苏长青拿下,打入天牢!查抄相府,所有家眷一并收押!三日后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遵旨!”
冰冷的两个字,为苏家这百年的荣耀,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相府被查抄的那天,整个京城万人空巷。
百姓们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从相府里被抬出来,才惊觉这家人的贪婪与奢靡。
当疯疯癫癫白发苍苍的王婉柔和痴痴傻傻流着口水的苏文轩,被官兵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时,更是引来了一片鄙夷的嘘声。
唯独有一个人是与众不同的。
那就是相府的嫡长女,苏念。
当她平静地从自己的小院里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这一片愁云惨雾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唯有她一身素衣纤尘不染,神情淡然得仿佛一个局外人。
不仅如此,在她的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的功德金光。那股祥和纯净的气息,让她在这一片污秽与罪恶之中,显得格外地醒目与圣洁。
负责抄家的禁军统领,看到她时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
就在这时,被锁链捆着的王婉柔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挣脱了官兵的束缚,疯了一样地向苏念扑了过来。
“是她!是她!是这个妖女!”她指着苏念,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凄厉的尖叫,“是她毁了我们!是她毁了苏家!她才是真正的妖物!抓住她!烧死她!”
然而,她的这番指控却显得如此的可笑和无力。
一个形容枯槁状若厉鬼的疯婆子,指着一个宝相庄严如同神女降世般的少女,说她是妖物?
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