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关上大门将这一切羞辱都隔绝在外。
然而,当他们冲到扇熟悉的朱漆大门前时却全都愣住了,脚步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只见魏府的大门,敞开着。
他们的母亲,那个平日里最注重规矩和体面,连衣角有一丝褶皱都要训斥下人半天的魏老夫人,此刻正穿着一身逢年过节才舍得穿的石青色暗花绸缎寿服。
她脸上画着略显滑稽的浓妆,头上插满了金钗步摇,脸上带着一种少女般与她满脸皱纹极其不协调的娇羞和深情。
她的手里,正紧紧地拉着一个五大三粗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是她刚刚找来原本准备用来陷害儿媳苏念的马夫!
“夫君……”
魏老夫人看到门口那三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和那个花容失色的柳如烟,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嗔”的表情,声音娇滴滴得能拧出水来。
混乱符的药效,在她身上,也早已发作了。
她将这个准备用来当工具的马夫,彻彻底底地错认成了自己那个早已过世了二十多年的的亡夫魏老太爷!
“你们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多大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魏老夫人用一种教训晚辈的口吻说道,一边还亲昵地替那马夫掸了掸肩上的土,“快,都过来,你们的爹爹回来了!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的父亲!”
那马夫本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看着魏老夫人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又听着那声娇滴滴的夫君,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而那些刚刚从望江楼一路追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在看到这一幕时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那不是魏老夫人吗?她拉着个马夫在干嘛?”
“我的天!她叫那马夫夫君?”
“这魏家今天是怎么了?是中了什么邪吗?”
魏绍庭魏绍炎看着眼前这个将亡夫错认成一个粗鄙马夫的母亲,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反复炙烤!
“娘!你疯了吗!你看清楚!那是个马夫!不是爹!”魏绍炎最先崩溃,他冲上去,想要拉开自己的母亲。
“放肆!”魏老夫人却像护食的母鸡,一把推开他,将那马夫护在身后,对着自己的儿子怒目而视,“你们这群不孝子!连你们的亲爹都不认了吗!还不快过来!快过来,叫爹爹!”
“叫什么爹!他不是!”魏绍庭也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就是你们爹!”那马夫被魏老夫人捧得晕头转向,再加上刚才在后院喝了点酒,此刻也壮着胆子挺起了胸膛,“老子今天不仅是你们爹,还是这家里的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羞愤欲死的魏绍庭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脸上。
“我让你胡说!”
一场惊天动地的家庭闹剧,就在魏家的大门口,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彻底上演。
儿子打“新爹”,母亲护“亡夫”,刚从望江楼逃回来的“奸夫淫妇”们,也因为各自的羞辱和怨恨加入了这场混战。
魏绍庭兄妹三人在极致的羞辱和愤怒中,正式与坚持要让他们叫爹的母亲和马夫厮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