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头,将这些杂乱的念头抛开,手指轻轻捏了捏林晓雨的下巴:“好了,不闹了,说吧,叶怀民到底又搞了什么动静?”
林晓雨这才收敛了神色,语气重新变得严肃:“今天常委会上,叶怀民已经把兴盛煤矿运煤路的事摆上台了,
还让陈知远牵头查权责划分,甚至追问之前修路的钱为什么要乡里出…… 我看他是盯上兴盛煤矿了,你得赶紧想办法。”
孙乐天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中,眼神带着几分复杂:
“当初松岭乡党委书记陈斌找我,想让兴盛煤矿承担运煤路维修费的时候,
我就知道,拒绝他迟早会出问题。”
林晓雨侧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明知道会有后果,你还硬着来,这不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真要是被叶怀民抓住把柄,可不是小事。”
“不痛快也得扛着。” 孙乐天猛吸了口烟,将烟蒂摁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语气带着几分不甘,
“凭什么福安、宏远两家煤矿能走县里的公共公路,养护费还能让县财政兜底,
而我的兴盛煤矿就得自己修专用路、自己掏维修费?
都是黑石县的煤矿企业,凭什么待遇不一样?我要让县里把一碗水端平。”
“争待遇没错,可你也不用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林晓雨皱了皱眉,
“把事情闹大了,最后难收场的还是你自己。叶怀民现在盯着你不放,你要是再硬碰硬,更容易被他抓住破绽。”
孙乐天却摇了摇头:“我没打算一直单打独斗。
叶怀民现在把矛头都对准我,一门心思查兴盛煤矿的问题,这样太被动了,
我必须把另外两家拉进来,让他们也没法置身事外。
只要三家煤矿绑在一起,叶怀民就算想查,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牵动整个黑石县的煤矿产业,不敢轻易下手。”
“这么说,你的心思倒也周全。” 林晓雨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道,
“可拉他们入伙,你大可以私下找傅总他们商量,总能找到利益共同点,没必要用‘拒付修路费’这种容易引火烧身的方式啊?”
孙乐天闻言,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语气里满是自嘲:
“私下商量?你以为他们会跟我一条心?
在你眼里,我父亲是常务副省长,背景够硬;
可在傅总他们眼里,我这点背景还不够让他们真正平等对待,
真要是煤矿出了大事,我最先被推出去顶罪的。
与其看他们的脸色,不如主动把水搅浑,让他们不得不跟我站在一起。”
林晓雨看着他眼底的清醒,有些意外 —— 没想到孙乐天看似冲动,心里却把这些利害关系看得这么透彻。
她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叶怀民已经成立了专项小组,肯定会盯着运煤路的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