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缺点也明显,这里海拔高、气温低,核桃树生长周期比其他地方长 —— 正常地区种下去七年就能结果,咱们县得等十年左右。”
“那算下来,当年推广种植时,是早有规划?” 叶怀民追问。
“是很早一任领导搞的‘全县经济林工程’,当年是强行摊派任务,各乡镇都得种,一下子种了好几万亩。”
陈浩宇回忆道,“前年第一批核桃结果时,大家都挺期待,觉得能靠这个增收,
可拉到市场上才发现,咱们的核桃个头小、出油率低,比不过其他产区的,根本没人收。
虽说多少能卖点钱,但比起这些年的投入,根本不值一提。”
叶怀民皱起眉:“这些核桃林的土地归谁管?是农民自己承包的,还是集体所有?”
“两种模式都有。” 陈浩宇解释道,“一小部分是农民承包自家耕地种的,大部分是集体山林改造的。
县里还专门成立了‘经济林丰产合作社联合社’,一开始是林业局牵头管理,负责统一采购种子、指导种植,还承诺帮着销售。”
“这么大的产业项目,我怎么没在资料里看到特别介绍?”
叶怀民有些疑惑报,核桃林的事情在资料里只有寥寥数语,自己以为是很小的规模呢,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规模。
“因为去年就解散了。” 陈浩宇语气更显无奈,
“核桃卖不出去,合作社垫的肥料钱、人工钱收不回来,农民也怨声载道,都说是‘劳民伤财的工程’。
去年年底,合作社就直接解散了,县里也不再扶持这个项目,相关资料自然就没人提了。”
“这么长时间,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 叶怀民忍不住叹气,
十年生长周期,农民熬到结果,却落得 “卖不出去” 的下场,不仅没增收,还亏了成本,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谁说不是呢。” 陈浩宇附和道,“最惨的还是农民,承包土地要花钱,买肥料、雇人管理又搭进去不少,
现在核桃卖不动,砍了树可惜,不砍又没收益,只能硬扛着。
我之前在政策研究室时,专门关注过这个产业,还写过调研报告,可惜递上去后就没下文了。”
叶怀民沉默着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向窗外的核桃林 —— 阳光下,满树的绿叶显得生机勃勃,
可谁能想到,这看似繁茂的树林背后,藏着农民的无奈和产业的困境。
心里隐隐有了个念头:或许,这看似 “失败” 的核桃林,未必真的毫无价值。
车子沿着黄土路继续向松岭乡行驶,路边的核桃林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土坯房。
陈浩宇看着窗外,突然开口:“书记,前面那个村叫‘兴盛村’,离兴盛煤矿最近,村里不少人之前都在矿上打过工,或者涉及煤矿征地。”
叶怀民立刻直起身,朝前方望去 ——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零散分布在山脚下,
村口还能看到几个扛着农具的村民,正慢悠悠地刚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