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在洞里闷声闷气地吼:“那你还等什么?”
“我在做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立予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我出来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嫌我脏还是嫌我重?”
“都有。”
“你——!”
就在立予珩被这句话噎住,准备不管不顾强行扭动挣脱时,伴随着几块松动的碎砖掉落,他整个狗竟然自己从那个狗洞里滑了出来。
由于用力过猛,他还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半圈,沾了一身的灰。
他迅速翻身站起,看向疏白。
疏白迎着他的视线,没有丝毫心虚,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无辜:“事实证明,激将法对你很有效。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立予珩盯着墙头那只在阳光下几乎要融化的毛茸身影,心头那点因被卡狗洞而起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
至于生气?
他地府太子爷向来不是个容易为小事动怒的人。
他更不想因为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与难得的好兄弟闹僵。
不过嘛……
吓一吓某只猫,也是好玩的。
立予珩眨了眨眼,迅速敛起所有多余的情绪,换上一副再严肃不过的表情。
“我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
“傻猫,你听着,我不再是你的好朋狗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
疏白的耳朵微微向后压了压,随即开口,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冷调,但语速快了些:“…对不起。”
立予珩像是没听见,或者说故意无视,催促道:“我听不清,你下来说话。”
疏白盯着他,没动。
“快点快点。”立予珩继续施压。
疏白沉默地从墙头跃下。
就在疏白四爪站稳的瞬间,立予珩猛地向前一扑,直接将疏白按倒在地。
疏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爪子下意识就要挠出去。
“道歉我接受了。”立予珩低头,完全无视那即将挠上来的爪子,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的笑容,“但光道歉不行。你得补偿我。”
疏白挣扎的动作一顿:“补偿?你想怎么补偿?”
这货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立予珩:“我要去你的窝,和你一起睡一晚上。”
疏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凭什么?我的窝又不是流浪狗收容所。”
“就凭你刚才见死不救还嘲笑我。这就是补偿。没得商量。”
立予珩盯着疏白,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就是要借题发挥。
刚好确认一下,昨天晚上那种像死了过去一样的睡眠,到底是不是偶然。
疏白冷漠无情:“……神经病吧,我的窝很小,容不下你。”
“挤挤就行。”立予珩无理取闹,“我不嫌弃。”
“我嫌弃。”
“忍着。”
疏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那股想咬狗的冲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哦。我想试试你的窝和我的窝比,谁的睡觉更舒服。”
疏白盯着立予珩,猫眼里情绪翻涌。
这蠢狗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一会儿要喝酒,一会儿要猫公解梦,一会儿又突发奇想要挤他的窝睡觉。
思维跳跃得毫无逻辑,行为模式完全无法预测。
疏白自认洞察力不差,可面对立予珩,他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屡屡失效。
这种失控感让他极其不爽。
更不爽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会下意识地去琢磨这蠢狗每一个举动背后的意图。
就像现在,他忍不住在想:立予珩是真的单纯想比哪个窝舒服,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是另有所图,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