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鬼世子妃……虽然出现得诡异,手段也匪夷所思,但确实是救了他。
至少表面上是。
谭贵妃适时地柔声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惧与依赖:“陛下,刚才真是吓死臣妾了,多亏了这位……世子妃出手相助呢。”
皇帝深吸一口气,他看向立予珩,语气复杂:“你……是镇北王世子之妻?”
立予珩挑眉,没说话,只是飘回疏白身边,非常自然地伸手揽住了疏白的肩膀。
但那股亲昵和独占的姿态,毫不掩饰。
疏白微微向立予珩靠了靠,他抬眼看向皇帝,语气坦然:“回陛下,婚书在此,天地为证。”
皇帝看着眼前这对人鬼情未了的组合,又看看地上那些还在僵直的厉鬼,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事儿!
他疲惫地挥挥手:“今日之事,疑点重重。秦戮,你镇灵司失察在先,构陷亲王在后,暂且卸去指挥使之职,回府待参!”
“陛下!”秦戮噗通跪倒,还想辩解。
“滚下去!”皇帝厉声喝道,显然不想再听他废话。
而这时,赵无妄迅速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换上一副沉痛又惶恐的表情,快步上前,躬身道:
“陛下息怒!秦指挥使……秦大人也是一时情急,忧心陛下安危,才有所冒犯。臣等镇灵司上下,护卫宫禁不力,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皇帝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烦躁,看都懒得看赵无妄一眼,只挥挥手:“够了!今日之事,镇灵司难辞其咎!待事了之后,再行论处!”
“臣……遵旨。”赵无妄深深低下头,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再次勾起。
成了。
秦戮倒了。
这镇灵司,终于要改姓赵了。
至于皇帝要怎么论处?
太子会不会秋后算账?
赵无妄心里并不太担心。
只要坐上了正指挥使的位置,有了实权,后面的事情,总有办法周旋。
当官嘛,不就是你踩我,我踩你,风水轮流转。
重要的是,现在,是他赵无妄踩上来了!
秦戮面如死灰,被两名禁军“请”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
指挥使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但他心底也松了口气。
只要命在,就还有机会。
这官场沉浮,起起落落,他秦戮又不是没经历过。
等风头过去,凭借他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和那些见不得光的积蓄,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秦戮还能不能继续当这个官,捞这份钱。
立予珩看着秦戮狼狈退场的背影,撇撇嘴。
他低头,传音给疏白:“便宜他了。”
疏白回音:“无妨。跳梁小丑而已。真正的麻烦,还没开始。”
他的目光,似无意般扫过御座旁,那个虽然低着头,但嘴角却抿得死紧的三皇子景弘。
立予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是啊,‘大麻烦’还在后头呢。”
他话音未落。
“呃啊啊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猛地从三皇子景弘的席位方向爆发出来。
只见景弘猛地从席案下窜出,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暴突,布满血丝。
他的皮肤一个个可怕的凸起。
浓稠如墨的黑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七窍中疯狂涌出。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性。
“弘儿!”皇帝骇然起身。
“……红儿?”
谭贵妃也惊呼出声,只是那惊呼里,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西风猛地抬眼,他看向李启阳等人隐藏的方向,点了点头。
目标,要炸了。
立予珩眼睛一亮,猛地抓住疏白的手,兴奋地传音:
“来了来了!好戏开场了!疏白快看!现场版的人体烟花!”
疏白:“……你倒是一直很会讲话。”
“哎呀,我对即将爆炸的垃圾需要有什么同情心呢?快,准备好!等他‘嘭’一声,我们就去给西风换裙子!”
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