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假的。
立予珩:“……难怪你当时蹲在墙头,看得那么认真,都不知道帮我一下。”
疏白一脸嫌弃,“帮你什么?帮你把卡住的屁股从狗洞里咬出来?”
空气凝固了。
立予珩盘腿坐在地上,表情像是被雷劈过的蛤蟆。
“所以,”他缓缓开口,“你就对着一个卡在狗洞里、屁股撅得老高、还被麻雀啄尾巴的比格犬……心动了?”
“嗯。”
疏白看着彻底石化的立予珩,那句“那咋了”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是咽了回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固守的某种执念,或许该放下了。
他需要一点勇气,去打破这个自设的牢笼。
也许,成长就是从不再逃避开始。
于是,疏白改了口:“骗你的。”
立予珩猛地回魂:“我就知道!”
“嗯,不是狗洞。是你第一次打赢我之后。”
立予珩愣住。
他当比格犬那会儿,和疏白这只奶牛猫从相遇就掐。
猫狗天生不对付,他俩更是王不见王。
为争地盘、为口吃的、甚至为谁晒太阳的姿势更帅,都能打一架。
起初立予珩总落下风,被疏白挠得满头包。
但他学得极快。
不知第多少次对决,立予珩终于瞅准空子,一个猛扑将疏白按在爪下。
小比格得意忘形,尾巴摇成螺旋桨,张嘴就想来个胜利的嚎叫。
可他没嚎出来。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爪下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的奶牛猫,下意识伸出舌头,轻轻舔掉对方鼻尖沾上的尘土。
动作很轻,带着点动物间本能的安抚。
然后他松开爪子,昂起头,恢复了那副天老二我老大的欠揍模样,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温柔是错觉。
“服了吧?以后这片儿,我罩你!”
疏白当时没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但就在立予珩低头舔他鼻尖的那一刻。
疏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直紧绷着,试图维持某种无懈可击的“完美”伪装,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温柔,敲开了一丝裂缝。
他厌恶任何形式的狼狈,尤其是在立予珩面前。
可立予珩偏偏见证了他之前所有的不完美。
打输架的狼狈,护食时的凶狠,甚至被追得跳上墙头的仓促。
而那一刻,立予珩没有嘲讽,没有炫耀。
只有一次下意识近乎本能的擦拭。
像是在说:“你看,就算你这么狼狈,我也没关系。”
这种感觉很微妙。
对疏白而言,动心不是在对方光芒万丈时仰望,而是在自己最不堪时,发现对方并没有因此看轻你,反而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试图替你拂去尘埃。
他追求的“完美”,本质是害怕暴露弱点后被伤害。
而立予珩,用行动告诉他,即使不完美,也值得被温柔以待。
这比他预设过的任何动心场景,都更接近他不敢承认的渴望。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疏白绝不会说出口。
他只会轻描淡写地归结为:“看你赢了还算懂事,没下死手。”
立予珩听完,安静了两秒。
随即,他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
他猛地扑过来,抱住疏白,脑袋在他颈窝里乱蹭。
“我就知道!老子魅力无边!连温柔起来都这么恰到好处,精准击中!”
“松手,热。”
“热货,来条士力架!”
“………”
“疏白你放心,以后我还罩着你!”
疏白任由他抱着,嘴角勾起。
看吧。
这就是立予珩。
他永远有本事,把一点微妙的心动,变成锣鼓喧天的庆典。
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