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白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战绩,脸色由白转青。
“你看够了吗?”他阴森森地问。
立予珩迅速拾起外袍,殷勤地为疏白披上:“世子风采依旧。”
疏白盯着自己身上那件过分宽大,绣着鸳鸯戏水的血红嫁衣,瞳孔地震。
他套的是这鬼的嫁衣!
他居然……穿着这鬼的嫁衣晃了这么久?!
立予珩也看清了,顿时眉开眼笑:“原来世子也好这口。”
他抚掌赞叹:“甚好,甚好。”
疏白脸色铁青,一把扯下嫁衣狠狠摔在地上。
立予珩看着浑身光溜溜的疏白,眨了眨眼。
“世子,”他诚恳道,“坦诚相见是好事,但容易着凉。”
疏白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他慢慢抬起手,看了看掌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然后他笑了。
“哈哈哈。”
笑声干涩。
立予珩默默把金盒子往远处推了推。
又把银色大剪刀踢到床底下。
疏白突然开始原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我是镇北王世子,我娶了个鬼,男的,还会说话,还会……”
他猛地停住,指向立予珩:“你!”
立予珩立刻举手:“到!”
疏白盯着他,眼神逐渐疯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鬼妻子呀。”立予珩眨巴眼,“或者鬼丈夫?随你高兴。”
疏白又开始转圈。
他转到桌边,抓起合卺酒壶晃了晃,仰头就要灌。
立予珩及时提醒:“世子,这酒可能还有料。”
疏白动作僵住。
他盯着酒壶,眼神挣扎,最终狠狠把它摔在地上。
“砰——”
瓷片四溅。
立予珩鼓掌:“摔得好!气势十足!”
疏白喘着粗气,突然冲向衣柜,胡乱扯出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立予珩眯眼辨认:“世子,那是我的裙子。”
疏白动作一顿,低头看清后像被烫到般甩开。
他又抓起另一件。
“那也是我的。”立予珩补充。
…
“那个也是。”
…
“我的。”
…
“都是我的。”
…
疏白看着满衣柜的衣服,绝望地发现全是立予珩的嫁妆。
他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在这里放衣服。
原本打算等达成交易,待到天亮就回自己房间的。
疏白沉默三秒,毅然扯下床幔裹在身上。
白纱飘飘,宛若贞子。
立予珩赞叹:“世子穿什么都好看。”
疏白裹紧床幔,面无表情地朝门口走去。
刚迈两步,身形猛地一僵。
屁股好痛。
他咬牙,强撑着又挪了一步。
立予珩一个箭步冲上前,打横将他抱起,轻轻放回床榻。
疏白裹着床幔瘫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帐顶。
立予珩蹲在床边,戳了戳他肩膀:“世子?”
疏白毫无反应。
立予珩改戳为摇:“我错了。”
疏白眼球缓缓转向他。
立予珩立刻双手合十,眨巴眼睛:“下次不敢了。”
疏白扯了扯嘴角:“下次?”
“没有下次?”
疏白闭上眼,拒绝交流。
立予珩凑近他耳边,小声哼唱:“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哟……”
疏白猛地睁眼,瞳孔地震。
立予珩表情无辜:“民间小调,专治郁结。”
疏白抓起枕头捂在自己脸上。
立予珩试图把枕头扒下来:“憋坏了我会心疼。”
疏白死死按住,声音闷哑:“我死了你正好换人。”
这鬼怎么就不是个哑巴呢。
立予珩正色:“那不行。”
他深情款款:“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饮。”